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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第3页）

这个信息让沈萧然怔住了。共享寿命意味着如果靳炎体内的影狩基因最终失控。。。沈萧然也会一同毁灭。但转念一想，这难道不是灵魂标记的终极形式吗？母亲当年未能完成的双生封印，或许正是为了今天。

＂我接受。＂沈萧然平静地说，＂反正没有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岚叔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是欣慰又似是悲伤：＂你比星璃和月华都要勇敢。＂他站起身，＂我明天一早离开，引开可能的追踪者。你们等靳炎状况稳定后立刻出发。＂

沈萧然点头致谢，突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岚叔，＇暗穹＇到底是什么？我们在实验室看到了他们的标记。＂

岚叔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一个古老而危险的组织，信奉＇妖族净化＇理念——他们认为只有通过极端手段剔除妖族的＇软弱＇部分，才能对抗人类。＂他苦笑，＂周玄曾是其中一员，但后来。。。走得更远。＂

＂还有更多成员？＂

＂据我所知，至少三位长老级人物。＂岚叔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包括。。。你父亲。＂

这个炸弹般的消息让沈萧然如坠冰窟。父亲？九尾狐族长是暗穹成员？那他们回神木林岂不是自投罗网？

岚叔似乎看出了他的恐惧：＂不必太担心。沈霄河加入暗穹更多是政治考量，他并不认同周玄的极端实验。实际上。。。＂他犹豫了一下，＂正是他暗中协助星璃偷走月华石花苞。＂

沈萧然的世界观再次被颠覆。记忆中冷漠疏远的父亲，竟然参与过反抗周玄的行动？

＂事情从来不是非黑即白。＂岚叔叹息，＂就像靳炎体内的影狩基因——它既是诅咒，也可能成为力量。关键在于掌控。＂

他走向门口，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昏迷的靳炎：＂照顾好他。也照顾好自己。星璃的预言中提到，＇当八尾与影狩相融，新的时代将开启＇。我一直以为这是指灾难。。。但现在我想，或许是指希望。＂

门轻轻关上，留下沈萧然独自沉思。壁炉的火光渐弱，他添了几块木头，然后回到靳炎身边躺下，八条尾巴如保护伞般覆盖住两人。

夜深时分，靳炎在梦中不安地扭动。沈萧然立刻警觉，通过标记感知到他又开始陷入噩梦。这次他没有尝试用灵丝压制，而是轻轻贴上靳炎的额头，主动激活灵魂标记——

意识再次沉入那个纯白空间，但比上次更加混沌。黑雾几乎占据了四分之三的空间，中央的金色光点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沈萧然毫不犹豫地走向光点，任由黑雾撕扯自己的灵体。

＂靳炎？＂他呼唤着，伸手触碰那团金光。

金光微微闪烁，传出靳炎虚弱的声音：＂为什么。。。又来。。。危险。。。＂

沈萧然将金光拢入怀中：＂因为你在呼唤我。＂

＂不。。。我在。。。抗拒你。。。＂金光挣扎着，＂它会。。。吞噬你。。。＂

＂那就让它试试。＂沈萧然收紧怀抱，将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注入金光，＂记得吗？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金光逐渐变亮，周围的黑暗稍稍退却。沈萧然看到无数记忆碎片在四周漂浮——有快乐的，有痛苦的，但全都是鲜活的、属于靳炎本真的记忆。他小心地触碰那些碎片，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其中，如同在黑暗中点燃一盏盏小灯。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随着亮起的记忆碎片增多，金光变得越来越强，甚至开始主动驱散黑雾。靳炎的声音也变得清晰：＂沈萧然。。。你这个。。。固执的狐狸。。。＂

沈萧然笑了，在灵魂层面紧紧拥抱他：＂而你是个专横的猫。现在，我们一起把这些脏东西赶出去。＂

两个灵魂在意识深处相拥，金光与银光交织，形成一张细密的网，将黑雾暂时压制到角落。虽然没有完全清除，但空间已经恢复了大半清明。

＂有效。。。＂靳炎的声音带着惊讶，＂你是怎么。。。＂

＂灵魂标记的力量比我们想象的更强。＂沈萧然解释，＂它不仅能共享痛苦，还能共享力量。你的光明面正在增强，靳炎。影狩基因无法吞噬真正的你。＂

当他们回到现实世界，天已微亮。靳炎的眼睛恢复了清明，只有瞳孔边缘还残留着一丝暗红。他伸手轻抚沈萧然苍白的脸：＂你消耗太多了。。。＂

＂值得。＂沈萧然靠在他胸前，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岚叔带来了月华石和路线图。我们得去九尾狐族神木林。＂

靳炎的身体微微僵硬：＂你父亲。。。＂

＂我知道。＂沈萧然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但我们必须冒险。影月涧是捷径，如果姑姑的预言准确。。。＂

靳炎突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黑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如果失败。。。如果我完全失控。。。你必须。。。＂

＂不。＂沈萧然用尾巴缠住他的手腕，＂没有如果。我们一起面对，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