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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落地（第3页）

但手机里并没有李之沂发来的任何信息。

陈漾濨隐隐觉得不安，她走进家门时李之沂一边刷牙一边接电话，她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但李之沂并没有接话，只是有序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绝不是公事，李之沂不会在接电话时这样失礼。

李之沂关掉水龙头时电话还没有挂断，他看到门边的陈漾濨，没有继续理会电话那头的声音，按下挂断。

李之沂急促地走上前将陈漾濨抱住，手上的动作越收越紧，可他们贴得这样近，陈漾濨听见了他轻轻松了口气。

陈漾濨什么都没问，只是回抱住他。耳边听见他清亮的嗓音。

“祁江死了。”

听到这里陈漾濨心里颤了一下，不敢肯定自己心里的想法，将言语斟酌几下，将话吞咽几句，最终只是细声细语地问了一句：

“你会有事吗？”

李之沂从来没听过陈漾濨这样怯懦的语气，她一向是敢想敢干，敢说敢做，他知道她讨厌为发生过的事后悔，也讨厌即将发生的事担忧。

“不会的。我们都会很好。”“你很好。”

李之沂松开了抱着陈漾濨的力道，抓住她的手，郑重地说道。

前面那句是在回应陈漾濨，后面那句自己也不知道，就是很想说，很想很想告诉她，你真的很好。

陈漾濨自然知道祁江的死讯不会是偶然，但她不关心、也不在乎那个人的生死。她不知道李之沂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不知道有多少个人参与其中。但只要李之沂告诉她，大家都没事，她就会安心。

因为她说过，只要你说，我就相信。

陆文洲的嘴比屎都硬，李之沂在靳衡那里得不到消息，明白祁江早就安排好了让线索在陆文洲这里断开。

退一万步说，哪怕线索断不开，祁江远在国外，逃脱也不算难事。

可对于李之沂来说，远在国外，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陆文洲被判了5年。

开庭的时候黎月也到场了，她少有的不化浓妆，在3摄氏度的天里不合时宜地穿了一条白色碎花裙，引来现场不少人异样的目光。

只有陆文洲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

自从两人经历过生死之后陈漾濨和黎月的关系近了不少，却也不是像和好朋友那样的亲近。

只是偶尔在酒吧里碰到会一起喝几杯酒，聊一会天。

陈漾濨很喜欢和黎月聊天，黎月也是。两个看起来格格不入的人，交谈起来毫不费力，不用担心对方的感受，不用斟酌用语，用词可以极尽不堪，也可以装模作样的委婉。

她们都喜欢张爱玲的《半生缘》，都喜欢顾曼桢的真诚大方、坦坦荡荡，都痛恨命运的不公，让曼璐和曼桢两姐妹都沦为家庭的牺牲品。

一来二去两人都对对方了解不少，陈漾濨从不问黎月是否还做以前的工作，也不问她和李之沂以前的事，她对她的过往永远保持好奇和尊重。

她不会以高位者的姿态劝她从良，不会高高在上地施舍任何人。

而黎月也不会向她诉苦，不会放低姿态。

在这段关系中，她们都是对方的乌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