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点头,说:“【亲缘相杀症】又开始蔓延了。”
护士大惊失色:“这般大事怎么没听广播里说?!亲属杀人可要比无血缘关系者杀人难度低不少呐!”
青年只耸耸肩,满不在乎似的答:“【科考实践所】最近寻到了一个新的能源矿,【生物观察所】近期也有捕获新物种的苦功,咱们【疾病研究所】没能立功不说,好容易遏止的瘟疫还卷土重来了。上头觉着丢脸,也没胆子禀告长官,自然就心照不宣地瞒下来了。”
戚檐噤声听着,那护士却忽然冲他眨了眨眼,惊喜道:“唉!戚狱警醒了!”
那护士说罢正欲上前,却给青年研究员拦下:“你出去吧,我来。”
她愣了愣,讪讪一笑:“……好。”
然而待护士出了门,那位白研究员也并不靠近,单是转身面朝戚檐站定,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双完全没有光线反射的死人眼,活似在昭告他主子不是活人。
这忧郁惨白的一张脸,不正与第一世界杨姐屋子里绑着的那位一模一样么!
“小白?”戚檐试探着问出一嘴。
那研究员怔了怔,才说:“叫我白研究员就行,我们已经分手了。”
真是小白啊。
戚檐将被子拍了拍,开口问了自个儿眼下最在意的事:“文侪还好么?”
“若你指的是那【生物观察所】的文研究员,他没事,身上多是皮外伤。——他是你救命恩人,你回头记得同他好好道谢,给人家备点礼物送去也成。就拿你昨日新买的,放在卧室抽屉第二层那个糖果礼盒送去便成……”小白滔滔不绝。
戚檐越听越难以掩饰心中的怪异感,却是耐心等他将话说完,方开口问:“白研究员,我们不是分手多年了吗,你怎么知道我昨日买了什么,又放到了哪儿?”
小白肩膀发起颤,他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忽给一道广播打断了——
“请狱警戚檐在接到广播后速速赶往【光明街区】!”
“你别去!”小白伸手挽留。
“好啊,那咱们聊聊你干的好事——你跟踪我了吗?”戚檐歪头一笑。
小白闻言忙咬住了唇齿,似乎并不愿面对那一问题。
戚檐挑了挑眉,一声“让让”便撞开他那所谓的前男友出了屋。
他不认路,一路上单嚎着身体疼得厉害,便有好心人半领半搀地送去了光明街区。
***
戚檐到那儿的时候,街边已整齐列了一排生面孔的狱警。
其中有个帽子同他们不大一样的,应是狱警头儿。那人把警棍敲在掌心,张嘴时胡髯也随着动:“戚小子,归位去!”
戚檐当即舍弃病弱人设,一溜烟窜进队伍里头。
狱警头儿将卡了痰似的粗哑嗓子清了清,便道:“今儿我召你们来这里,是想说三件事。第一件,昨儿因为咱们小队的失职,重犯104号逃脱,至今未缉拿归案。第二件,今早九点,这【光明街区】保卫处接到无数通怪异的投诉电话,总结起来,就是他们这儿的住户虽都是光头,可下水道却给头发堵了,水几乎把房子淹了。”
那头儿说完,咧着嘴搓了把胡髯:“你们知道我为啥把这两件事连着说么?”
他看向戚檐,见那人摇头才继续道:“我受【光明街区】保卫处之邀,着手调查那头发堵下水道之事,一路摸去了排水隧道。你们猜堵住那群光头居民泄水口的是什么?”
——“一张被剥了皮的尸体,上边还验出了104号的唾液!!”
那头儿焦急地踱起步子:“这说明什么!说明那重犯104号夺了某人的皮,就藏在众人之间!”
众声喧哗,众人面上皆是惊恐。
戚檐平静听着,提醒一声:“头儿,还有第三件事您没说呢!”
“哦、哦!第三件,【虫黑街区】中午十二点,死了八个人!”
此话方落,狱警个个面露惊恐,更有甚者将警帽往地上一甩,忿忿地说:“铁定是那重犯104号干的好事!特么的,吃人的怪物扮成了人……来日起了报复心,首先盯上的可不就是我们这些个平日里关押他的人么!老、老子不干了!!”
“哈……咋都一边倒说是104号杀的人?”头儿拿铁棍敲腿,甩得棍上红护身符吧嗒吧嗒响,“疾病研究所的人验过了,说上边没有能判断是重犯104号杀人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