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在平息湮灭弹危机后,树冠开始周期性地发出脉动般的光芒,每道光晕都携带着太阳系灵脉的频率。陈默发现校服上的星图刺绣在深夜会自行流转,银线勾勒出的轨迹逐渐延伸出太阳系的边界,指向银河系悬臂深处。玉佩裂痕处新生的金色纹路,与天文望远镜拍摄到的神秘暗物质星云呈现出惊人的几何相似。
“检测到非太阳系灵脉波动。”张昊的半机械手掌按在老槐树树干上,改造后的灵脉共生体使他能感知星际能量流动,“方位137。2°,距离地球2。3万光年,那里……有棵和老槐树一模一样的树。”他调出全息投影,画面中漂浮着巨型的机械树骸,金属枝干上布满蜂巢纹路与太虚观符文的混合标记。
首席研究员遗留的机械义眼突然启动,投影出一段加密影像:画面里,年轻的他站在某个星际空间站,面前是基因研究中心初代创始人,对方手中握着半截玉佩,与陈默的玉佩纹路完全契合。“我们以为自己在对抗自然,”机械义眼发出电流杂音,“其实是在执行银河议会的‘灵脉净化’指令……”
母亲将新缝制的星际定位符别在陈默校服上,符纸用地球蚕丝与火星念力沙混纺而成。父亲把工地的起重机操纵杆改造成星舰舵轮,金属表面刻满各星球灵脉坐标。修鞋匠则用齿轮钥匙重新组装了一艘小型飞船,船身缠绕着老槐树的气根,形成天然的灵脉防护罩。
穿越奥尔特星云时,飞船仪表盘突然发出警报,舷窗外漂浮着无数发光的丝线,每条丝线都连接着某个未知星球。陈默伸手触碰其中一根,校服上的星图刺绣瞬间亮起,他“看”见了丝线另一端的景象:紫色海洋中,鱼群吐出的气泡里封存着诗人的未完成诗篇;水晶山脉间,矿工的凿痕化作会发光的护道符文。
“这些是银河灵脉的支流。”奶奶的声音从银顶针传来,“但有东西在吞噬它们。”话音未落,机械树骸的方向突然爆发出黑色漩涡,无数机械飞虫从中蜂拥而出,它们的外壳刻着基因研究中心的标志,腹部却生长着类似太虚观噬魂虫的纹路。
张昊的机械瞳孔急速计算:“是银河议会的‘灵脉收割者’,它们会把灵脉转化成维持星际霸权的燃料。”他调出飞船武器系统,发现炮台竟是由便利店的烤肠机改装而成,发射口缠绕着林小羽用毛线编织的护界符。
战斗在银河裂隙中展开。机械飞虫的声波攻击震碎飞船舷窗,陈默的校服自动展开成防护盾,上面的各星球刺绣化作独立的守护灵:金星的酸雨针脚凝结成酸性弹幕,木星的齿轮组成旋转的光刃,海王星的渔网则在空中织就引力陷阱。父亲操纵着起重机改造的舵轮,将陨石群甩向敌方母舰;母亲用裁衣刀切割虚空,刀刃轨迹形成临时的空间折叠屏障。
“它们的弱点在核心!”张昊发现机械树骸的中心闪烁着诡异的红光,那里悬浮着一颗巨大的机械心脏,跳动的频率与首席研究员记忆中初代创始人的玉佩共鸣。陈默将玉佩嵌入飞船主炮,老槐树的气根突然暴涨,缠绕在炮管上形成金色的“灭”字。
就在发射的瞬间,陈默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工地工人疲惫却坚定的眼神、林小羽在便利店认真记账的模样、还有父亲在暴雨中为工友撑起的那把伞。这些凡人的念想化作实质的光流注入主炮,烤肠机改装的炮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金色光束穿透机械心脏,在银河中炸出璀璨的“人”字星云。
机械树骸开始崩解,露出内部封存的古老碑文。陈默读取碑文发现,银河议会早在百万年前就开始收割各星系灵脉,试图通过毁灭凡人执念来维持宇宙的“秩序”。而地球老槐树,竟是银河系中最后一个拒绝被同化的“灵脉节点”,它的根系连接着所有星球的凡人念想,是打破银河霸权的关键。
返程途中,张昊在飞船的星图上标记出数百个灵脉节点,每个节点都对应着某个星球上凡人的希望。母亲在老槐树气根上系满祈福的红绳,绳结间挂着从各星球收集的纪念品;父亲则用工牌在船壁刻下新的坐标,金属刮擦声与银河的低语交织成歌。
陈默翻开笔记本,在“5月3日”写下:“银河议会存在,灵脉收割者为其爪牙。地球老槐树是银河系凡人念想的中枢。首席研究员的玉佩与初代创始人有关,银河议会或许知晓太虚观的终极秘密。”最后,他画了棵贯穿银河系的老槐树,每片叶子都托着不同文明的微光,树下是举着工牌、课本、画笔的凡人,他们的影子在星空中汇聚成对抗黑暗的巨网。
城市的夜空,老槐树的树冠再次发出光芒,这次的光晕中多了银河的色彩。林小羽站在便利店屋顶,用望远镜观测着新出现的“人”字星云,突然转身对陈默喊道:“下次去银河的另一边,我要带着店里的星星贴纸,给其他星球的小朋友当礼物!”
而在银河系的某个神秘空间站,巨大的全息屏幕上闪烁着地球的影像,十二位身披星轨长袍的身影围坐成圈。“灵脉中枢尚未完全摧毁,”为首者转动着手中的半截玉佩,“启动‘银河织网计划’第二阶段——这次,我们亲自收割那些凡人的念想。”屏幕上,地球老槐树的根系正在被红色丝线悄然缠绕。
暴雨将至的深夜,陈默抚摸着校服上微微发烫的星图刺绣,玉佩裂痕处的金光突然暴涨。他知道,守护凡人念想的战争,才刚刚从太阳系迈向更浩瀚的银河。而每个凡人心中的微光,终将汇聚成刺破黑暗的利剑。
(第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