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六根据黑手印的走向,一步步寻找,目光渐渐锁定在旁边那一摞书籍里。
他一下拿出带有黑手印的那本义庄录,打开一看,最新记录的几页材料被撕掉了,每张上面几乎都有黑色指印。
顺着指印翻阅,又看到几张被撕掉的记录。
孔六再次扫视一圈房间,发现桌子上两本书籍,临时记录的被撕掉了一张空白页,而另一本放在桌面上的被撕得特别凌乱,开裂口处还有一小半记录没撕干净。
突然,他目光扫到桌子上的铁箱子上的黑手印,对着杜老黑喊道:“老黑,钥匙呢?打开铁箱。”
杜老黑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到床上,慌忙摆手:“这个不行,这箱子里的东西不能动,这都是等着上面大人收走的。”
孔六一个健步冲到杜老黑面前,伸手朝他裤裆里掏去,随即拿出带着诡异味道的半块铜片,嫌弃地甩了甩手。
然后脱掉自己的长靴,从那黑糊糊的长筒袜里倒出另外半块铜片,对准两块铜片吻合的凹槽,做成一个带有齿状的钥匙。
随即插入铜锁内,“咔哒”一声,铜锁应声而开。
孔六忐忑地伸手去开铁箱子,杜老黑这时也凑了过来。
铁箱被缓缓打开,箱子里只有一张纸条静静躺在里面,而本应放在里面的银子却不翼而飞,一个铜子儿都没剩。
“嗡!”看到铁箱里面的场景,两人脑袋顿时一阵轰鸣,完了,小命要没了。
杜老黑吓得脸上肥肉疯狂抖动,眼中满是惊恐。
孔六伸手拿出铁箱里放着的那张字条,铺平放在桌面上。
两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眉头都快皱烂了。
足足过了一刻钟,杜老黑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这不会是……鬼画符吧?”
闻言,孔六顿时一阵鸡皮疙瘩从脚底板起,一直麻到头发丝。
一阵凉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总觉得早起时候的“仪式”没完结干净,又忍不住甩出来几滴。
他机械地转过头,瞅着满脸呆滞的杜老黑:“这……这……还是个有文化的鬼?”
“嗯,有文化还贪吃的穷鬼。”杜老黑笃定地说道。
他慢慢把那张纸条平移,正好与翻开的那本临时记录缺失的裂口处一致。
他拿起义庄录查看缺失的章节,让杜老黑记下来,做好记录,准备去汇报上面,听候发落。
杜老黑连忙问道:“那……这银子……”孔六打断道:“银子丢失的事情不能说,就咱俩的命,根本不够赔的。”
“那如果上面来查呢?”
“咱就轮流用钥匙丢失的理由,能拖多久拖多久。咱们这几天抽口去拜访一趟镇国公府的管家,从他那儿再敲诈点好处,把银子补回来。”
杜老黑眼前一亮,重重地点了点头。
孔六盯着纸条上的“鬼画符”,陷入了沉思。
这纸条是从临时记录上撕下来的,这字符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这“鬼”为什么要拿义庄录上的记录呢?
怎么不全部拿走,而是只撕掉几页呢?
他手指抚向那本放在桌面上被撕得特别凌乱的书籍,喃喃道:“这一本为什么要这样撕呢?”
眼神再次看向字条上面的字符,惊恐道:“我明白了,老黑,这一定是那些鬼留下的诅咒,这纸条不能留,赶紧拿出去烧了。”
杜老黑听完,觉得很有道理。
毕竟能偷走他最爱的黑鸦肉的“鬼”,肯定心肠很坏。
他一把拿起纸条,在外面的烧瓷盆里点燃一簇火焰,直接把纸条扔了进去。
看着纸条被火苗缓缓吞噬,杜老黑转身进了茅草屋。
纸条火苗烧红,慢慢碳化,碳化的纸条上还能明显分辨出字迹:【出门在外遇到点困难,借用一下,一年之后凭借此条连本带息足额奉还。
光明市第08分局的刑警,我叫术火火,警号是08027】一阵微风吹过,卷起烧瓷盆里的火焰,“噗”地一声,字迹随风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