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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江湖之路（第3页）

败尽天下英雄后，你启程归家。云中漠地却早已经被战火夷为平地。你大声嘶吼宣泄着心中不满，鞘中剑亦是颤鸣不已。

而那日的长安城里，正值佳节，人们纷纷明灯祈愿。浑然不觉有一人踏月而来，翩然立于城头。随手取下腰间酒壶仰头痛饮时，手中剑早已出鞘。满城锦绣繁花亦为之招摇，不似人间客宛如天上仙。

花间饮酒，月下舞剑。天上谪仙，剑指长安。

数年后的长安城里，有一人踏月而来，独立城头。只见他随手取下腰间酒壶痛饮，手中剑已出鞘。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满城三千明灯下他一人一剑，不似人间客宛如天上仙。

群花为之招摇。

……

恍惚间有人大梦初醒，不知今夕是何年。

只是在睡梦中，大醉不复醒。是不复醒还是不想醒来呢？没有人知晓，只是当局者一人知晓。

梦中何景色？不外乎是那一年的春江畔，春风徐徐微凉，杨柳依依色青。

有一素衣女子站在江边，望着初春时江畔的柳枝随风招展。在其身后，负手而立脸上挂着一抹痞笑的少年，衣袂轻扬，神色懒散，双眼却专注的看着眼前女子。

须臾，素衣女子转过身，与自己身后的少年问道：“这三年多来你没有想过要回去看看为师吗？你可知为师对你甚是想念？”

“我也很想念师父，也曾多次想要回去，只是，，，”身后少年几度开口，但话到嘴边都是没有说出来，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只是你还没有成为名扬天下的大侠，对吗？”察觉到欲言又止，先前的素衣女子索性开口替他说道。

“不是的，师父。”少年听罢后，赶忙焦急的否认，已经是有些慌乱。不，准确地来说是心虚。一种做了亏心事被踩到尾巴的心虚。

“不是，什么不是？是名扬天下不是，还是大侠不是？”素衣女子反问道。

那年，青衫少年仗剑江湖，想的是鲜衣怒马，想的是名扬天下，从未想过自那天以后少年再不是少年。

而今大梦初醒，想来自己这些年的江湖之路，甚是荒唐。

……

说来那年初入江湖之时，自己还是个啥也不懂的毛头小子。只知道闯荡江湖要学人佩剑，就去城南的铁匠铺子里买了把铁剑。

不过说来也是巧妙，刚入江湖就遇到了一场剑客比剑。据说是有两名剑道高手约在城头试剑，一时间洛阳城里剑气纵横。佩剑的不练剑的，江湖中人布衣青衫皆是争相着去一睹风采。有个老瞎子就这样被推挤着，也是凑了热闹。

当时的我还跟着众人一起笑话那个老瞎子呢，觉得他明明是个没有眼珠子的瞎子，怎么还学人看比剑呢？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目盲，心明。眼不见，藏在袖子中的双手并指成剑，须臾竟是蓦的大笑了起来。

“你这瞎子笑什么笑，可别搅和了我们临摹剑意的诚心。”有人青衫佩剑，出言嘲讽道。

“你这老瞎子，看什么呢看？”有青衫张嘴附和，手中佩剑似是剑客。

“就是就是，你哪俩窟窿能看见什么啊，瞎凑什么热闹。”出声之人，竟也是青衫负剑。

闻言，老瞎子也不恼只是一味摇头，拄着拐踉跄离去。无人见一道剑气倏忽而现，直奔城头。一剑向天后，再不见满城剑气。

吾辈剑客多风流，是仗剑着青衫，而不是青衫多佩剑。

这座江湖，终究少了几分少年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