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停在原地,似乎在发怔,他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他只是分散意识里的一缕,他的记忆只有眼前的短短的一切和极致的痛苦。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触碰自己,为什么还要用这样温柔的,让人恸哭的声音。
她该憎恨他这个叛徒了才对。
……
……
他是……叛徒。
在下一瞬,他感觉冰冷的手脚被握住,她低声说了什么,不重,却刚好保持在他能听清的位置。
「你也是昔日的受难者。」
他茫然地抬头,似乎在消化她这句话的含义。
那个声音清清凉凉,像是月亮变成珍珠落在盘子里。
「你的罪责已经赎够,我会帮你获得该有的死亡。」
……死亡。
他真的可以吗?
会有机会吗?
蓦地,他闭上眼,颤抖着伸出手,抱住她,喉口是难听的滚动,仿佛失去了语言功能,只是「啊」「啊」的冒出响声。
屋外的暴雨似乎熄灭了,他闭上眼,好像意识到什么,手臂渐渐收紧,轻轻询问。
[我是在…梦里吗?]
她听到了匕首被颤抖着拿起的声音,随之些微的疼痛卷入后背,束缚在心脏上的力量瞬间消失,无形的力量暴起,控制住颤栗的刀锋。
「……不是。」
那种磅礴的力量在不大的空间肆虐,骤然间,她感到心脏的束缚传来疼痛。
「你要做什么!」
沈常平意识到不对,手里的月芒一闪而逝,在碾碎她心脏与否的选择中迟疑了一瞬。
宫闱的烛台坍塌,随一声嗡铮,只是浅浅刺破表皮的匕首毫无预兆地碎裂,那一瞬,时间被无限制地放慢。
四裂飞出的残片如同一颗爆炸的手雷,闪烁着屋外的雷光,又似腐烂的果实破裂,钉穿地面的老鼠,而其中最大的那一块穿透阿诺的心口,随着飞溅的艳丽血水,如柳叶般轻飘飘地绕过了沈常平的手腕,最终钉在墙壁上。
骨骼碎裂,肉块错位。
操纵老鼠的术士愣在原地。
随着一声怨毒的惨叫,他的手就以一个极其光滑的截面,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因为沾染阿诺的血液,那截子断手和手腕的截面汩汩往外冒着黑气。
「角色扮演游戏到此为止。」
心脏的痛楚停下,视野内连接他手腕和自己心脏的线条因被阿诺血液侵染而消解。
果然没错,对于诅咒和运用诅咒的术士来说,他的血液是顶级的腐蚀物。
在铁片进一步钉穿他的四肢前,有个小巧的影子忽的闯了进来。
「好厉害,好厉害。」
等看清楚对方和她一模一样的模样,但不知知为什么手脚变成鱿鱼须的女孩,乔知遥眉头一皱。
之前喊她妈妈,负责杀死阿诺的疯小孩?
疯姑娘拍起手,「妈妈把妹妹吃掉了!」
……她到底在说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