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更糟。
黑雾笼罩了整座城市,从每一个可能的孔隙进入所有的人家庭,但凡在两米之外,视物便变得困难无比。
人类从未如此清晰的知晓光明对于人类的重要性,光线难以从黑雾之间折射,哪怕最强力的电磁火光也只是能提供一瞬间的长规模照明。
交通停运,学校停课,工厂停摆,如果不是手机亮起的时间尚且是第二日的午时,甚至绝多数人会以为,现在还不到黎明。
人类以最原始的声音传递讯息,交错的声音在此起彼伏,高速道路已被封锁,这个时候封城的命令显得格外突兀。
范无咎站在W市边缘的郊区,感受着月光里让周围空气里弥散的诅咒蠢蠢欲动,配合乔知遥刚才发来的描述猜到了现在的情况,拿出手机和谢必安敲了几行字请求支援,又按按眉头。
请怪容易送怪难,本来是谢必安带着十七层另一位怪物猎手笑千魑过来制止暴走的盲眼,却没想到乔知遥自己处理了这件事情,反而是莫名其妙出现的月亮成了重大
的灾害。
看样子,也至少是十七层的实力。
「难搞哦。」
「……」
他的旁边,是一尊笑脸大开,画着夸张的蓝绿油彩的妆容的石膏柱体雕像,它身上带着很多道斑驳的裂痕,黑黢黢的横在两米高的身体上。
它没有发声器官,那声音更像在范无咎脑海里传来的,像是某种机械音,伴随一些奇怪的笑声,以至于让人听得朦胧又模糊。
「盲眼的味道……」
范无咎侧目看了它一眼,它身上的裂痕间猛然间跳动了一下,似乎有了生命,从柱体的底部开始,裂缝陡然睁大,变成一只接着一只的金色眼睛。
糟了!
他心中警铃大作,耳边的笑声愈发明显,甚至身体上感受到一点久违的,活人才能体验到的温暖。
隐约间,他甚至听到了很多很多年前,他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贵公子时的天真烂漫。
那段过往的记忆早已模糊,但伴随笑声却愈发明显。
「阿爹,今天我好像看到泰昌殿下了,她真的好漂亮!我…我想当驸马,阿爹去求求皇上好不好。」
吏部尚书范修捻着胡子笑说:「臭小子,她可年长你不少。休要不敬。那是你未来的主君。」
「阿爹…」
「好好好,我去求求陛下,阿爹可不保证陛下会不会罚难你哦。」
笑是虚假的。
快乐是危险的。
预先留下的假设触发,范无咎立即咬破舌尖,血腥和疼痛拉回意识,他感到眼部因为看到不可看的东西火辣辣得疼痛,于是又从兜里摸来一粒速效救心丸样的药丸含在舌底。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再睁开眼,眼睛悉数闭合,笑千魑已经恢复成最开始的模样,只是声音变得更加沙哑,像是卡顿的老式磁带,带着电视机雪花时的杂音。
「小公子,小公子,快告诉我。」
「你看到盲眼了…」
「盲眼…在哪里?」
「盲…眼…蒙眼」
「嘻嘻」
这事情说来挺有趣,怪物之间似乎有着自己那一套感知体系,当严罗将阿诺从地下墓穴带回上层的时候,高层怪物几乎如未卜先知一般知道了他的代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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