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烛火在蟠龙柱上投下细碎光斑,如闪烁的星芒在柱身上舞动。
林清欢跪在御书房光滑的金砖上,膝盖被那冰凉且坚硬的玉石硌得生疼,那股凉意仿佛顺着膝盖蔓延至全身。
她目光紧紧盯着对面三皇子萧景轩青筋暴起的手背,那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突然想起昨夜在医疗空间里,那些六部官员的三维脉象图谱都指向同一种慢性毒药,图谱上的线条仿佛在她脑海中跳动。
"父皇明鉴!"萧景轩急切地喊道,他的玉冠在晃动中扯落几缕发丝,发丝在空中轻轻飘荡,“儿臣与柳尚书不过商讨漕运修缮。。。。。。”
"修缮到需要用西域曼陀罗配鹤顶红?"林清欢突然抬头,
秦太医在看到封皮上朱砂标记时,瞳孔骤缩如针孔——那正是他藏在太医院暗格里的密档,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发出轻微的喘息声。
皇帝摩挲着林清欢呈上的碎玉,那碎玉在他手中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忽然将茶盏重重砸在紫檀案几上,茶盏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响亮。
青瓷碎片擦着柳妃的裙裾飞过,如利箭般在她月白色宫装划开一道裂痕,露出内衬里暗绣的蟒纹,蟒纹在烛光下隐隐泛着幽光。
"柳氏!"帝王的声音裹着冰碴,如同寒冬的冷风,“你父亲送进宫的五色锦,可是用南疆蛊虫染的丝?”
殿外适时传来铠甲碰撞的清脆声响,如同金属的乐章,张侍卫捧着鎏金木匣疾步而入,木匣上的鎏金在灯光下闪耀。
当匣中密信铺展在晨光里,晨光透过窗户洒在信纸上,形成柔和的光晕。
林清欢注意到萧景明用尾指在信纸右下角点了三下——那些原本空白的边角突然浮现出淡紫色药渍,那药渍的颜色如同神秘的梦幻,正是她昨夜用医疗空间的紫外线显影剂处理过的痕迹。
"陛下请看。"她指尖轻轻抚过信纸边缘,能感觉到信纸的粗糙质感,“这些墨迹遇热变色,三皇子与西戎使臣约定的秋猎之期。。。。。。”
"够了!"皇帝猛地起身,腰间龙纹玉佩撞在桌角发出清脆的脆响,那声音如同警钟。
柳妃瘫软在地的模样让他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同样穿着月白宫装投毒的丽嫔,记忆如潮水般在他脑海中翻涌。
老太监连忙奉上参汤,参汤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却见林清欢抢先半步将银针探入汤药,针尖霎时泛出诡异的靛蓝色,那颜色如同恶魔的眼睛。
萧景明突然轻笑出声,笑声在殿内回荡:"三哥府上的紫藤花,开得比刑部的鸠羽还艳吧?"他玄色蟒袍掠过林清欢身侧时,松香里混进一丝血腥气——那是方才在诏狱,某个户部侍郎咬舌前溅在他袖口的血,血腥气刺鼻而浓烈。
当十三个大臣陆续被带进偏殿作证,林清欢的医疗空间开始持续发烫,那热度透过袖子传递到她的手臂。
她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将微型投影仪藏在珊瑚簪里,珊瑚簪在她的手指间散发着温润的触感。
当六部官员中毒前后的脉象对比图投映在纱帐上时,纱帐在光影的映照下微微晃动,连最顽固的御史大夫都白了脸色,他的脸色如同白纸般苍白。
"柳妃娘娘当年小产,喝的安胎药里多加了二钱红花吧?"林清欢突然转向面如死灰的秦太医,“您书房第三层暗格里的账本,记得烧干净些。”
暮色降临时,萧景轩被除冠的闷响惊飞了檐下宿鸟,宿鸟的惊叫声划破了寂静的暮色。
林清欢望着满地散落的东珠,东珠在地上闪烁着柔和的光芒,突然被萧景明拽着退后半步。
柳妃扑过来时发间金步摇刮破她脸颊,脸颊传来一阵刺痛,却在下一瞬间被萧景明用两指捏住咽喉,柳妃的咒骂变成破碎气音,那气音微弱而急促。
当禁军将人拖出殿外,皇帝的目光在萧景明颈侧残留的胭脂印上停留片刻,忽然抬手将虎符抛了过来,虎符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林清欢在宫灯亮起的瞬间看清了皇帝的眼神,那浑浊的瞳孔里映着的不只是萧景明,还有二十年前跪在此处的太子,以及更久远岁月里无数个倒在夺嫡路上的皇子,皇帝的眼神深邃而复杂。
她故意让袖中的医疗空间发出嗡鸣,那嗡鸣声低沉而持续,当全息投影显示出边关疫情时,老皇帝终于剧烈咳嗽起来,咳嗽声在殿内回荡。
"明日让太医院。。。。。。不。"明黄色袖摆扫过林清欢头顶,“让景明带着你去惠民局。”皇帝凝视着鎏金香炉里升起的青烟,青烟袅袅上升,仿佛透过烟雾看到了更深远的东西,“该换批听话的太医了。”
戌时的更鼓声中,更鼓声沉闷而悠长,林清欢踩着满地月华走出宫门,月华如银霜般洒在她的脚下。
萧景明突然将她按在朱红宫墙上,宫墙的温度透过衣服传递到她的后背,指尖抹去她脸上血痕时,袖中却滑出半截染血的密函,密函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火漆印下那个眼熟的图腾——正是前日在柳妃脉象图谱上出现的诡异波形,图腾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神秘。
"王妃觉得这纹样像什么?"萧景明的声音比夜色更凉,远处传来冷宫方向瓷器碎裂的声响,那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当巡夜侍卫的灯笼转过墙角,他忽然低头咬住林清欢的耳坠,耳坠在他的齿间发出轻微的声响:"像不像你那个怪匣子里显示的。。。。。。心脉骤停的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