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岩随手捡了块石头,上前将发疯母鸡赶开,直将那只鸡的半边翅膀砸出了血,母鸡才悻悻地退回到栅栏边上。
沈青梧头发乱七八糟的,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哭笑不得。
太丢人,简直太丢人了,她这么大一个人居然被一只鸡给欺负成了这样?
其实鸡刚对她产生敌意的时候,她能感觉到自己周身的藤蔓在蠢蠢欲动,但她那会儿想着自家养的母鸡而已,能翻出什么花样来?若是抽坏了到时候就生不了鸡蛋了。
也正是这个想法,导致后来她被一直追着叨,还别说,叨一口可真疼啊!
“娘,快进屋看看,伤着哪了?”薛芽芽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沈青梧赶紧摆手,“没事没事儿,真是低估它了。”
薛小岩进屋取了块沾水布出来,“娘,擦擦脸和手。”
他以前只见过村里的公鸡发疯叨人,从来没想过自家的母鸡也会这样。
他的两只眉毛蹙到一起,“待会儿我再打它一顿,让它不老实。”
看着小岩义愤填膺的小模样,沈青梧越发觉得自己跟母鸡打架没打过很丢人,连忙就回屋后弄陷阱去转移转移注意力。
木头尖刺薛小岩已经弄好了,就摆放在坑边,芽芽跟过来帮忙,使劲嗅了一口周围,有些不解地嘟囔着:“是我鼻子有毛病了吗,怎么总觉得有股子臭味。”
沈青梧没搭茬,事实上,她也间歇性能闻到臭烘烘的粪水味,里面似乎还夹杂着坏了的冬瓜萝卜。
看来昨日他们挖完坑之后,果真又回去取了些烂菜,好样的。
薛小岩像昨日那样下到坑底,准备开始埋木刺。
沈青梧想到了什么,回身取了根藤条,刺破自己的指尖,将血染了上去。
藤条在她手中渐渐变成了更深的墨绿色,她将变了色的部分缠绕到尖刺顶端,固定好,随即交给坑里的薛小岩。
“埋的时候要小心,别碰到藤叶。”她叮嘱着。
薛小岩点点头,埋的时候格外注意,约摸一炷香的功夫,第二个坑里的陷阱便埋好了。
这个坑比前面的要更深,尤其长了许多,毕竟若不出意外的话,野猪基本上会从这个方向过来。
做完这些之后,她的心踏实许多。
“小岩娘!小岩娘在家吗——”
吴寡妇的呼喊声戛然而止,在看清眼前房屋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怪了,几日的功夫,她家屋檐上怎多了这些根藤蔓?
再联想到里正家昨日发生的事情,她心中的恐慌更甚。
这村中果然是闹藤灾了呀!
沈青梧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在听到声音的时候连忙领着俩孩子来到前院,刚对上吴寡妇的目光,便听得她说:
“村里来人了,是衙门的大人,正往你家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