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挥舞鞭子的过程中,手心被划出血她也不甚在意,心中只涌动着强烈的愤怒,回想着她和两个孩子几次三番被欺负,那股怒火以肉眼可见的形势爆发出来。
此刻若有人站在坑边,就能清楚地看到藤鞭中后部受到血的刺激,正长出骇人的倒刺来,那倒刺坚挺极了,每一下都刮进野猪的肉皮里,已然不属于植物范畴。
鞭打使得野猪挣扎的幅度加大,在坑里止不住低吼,使了几番冲劲,将坑周围的土扒了个稀烂。
沈青梧看它马上就要冲出来,知道眼下必须给它致命一击了,否则等它出来就指不定会怎么样。
这般想着,她手中的鞭子对准了它的脖颈,接连甩出十成的力气。
而野猪许是察觉到了生命危险,想要躲避,可哪有地方给它躲?
且这鞭子不知是什么做的,像是染了毒药一般,每抽一下都叫它疼到发狂,一下一下吞噬着它的体力。
半晌挣扎不开,它铆足了劲想要冲出坑。
此刻的沈青梧也已经精疲力尽,接连甩出的鞭子几乎将她的体力消耗殆尽。
她后退两步,弯下腰拄着自己的膝盖,看着躺在坑边,出气多进气少的大野猪,与其眸光对视。
不知是不是它的错觉,她竟从它的眼中看到了强烈的不甘。
“娘……”
见野猪几乎不动了,薛小岩在窗边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
沈青梧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但其中的含义他读懂了,娘的意思是待着,先别出来。
沈青梧去前院拿了砍柴刀,回来照着野猪的脖颈就砍了下去。
砍了足有十几下,才彻底将它的脑袋也砍下来,猪头顺着坡往前滚动几步,地上各处渗了深红色的血液,沈青梧的脸上身上也不可避免地喷了许多。
也直到这时,她才回了头,朝孩子喊了一声。
“小岩,去孟老蔫家请他过来一趟,就说帮忙把野猪处理一下,到时给他两斤猪肉,再跟村里其他人说,想要野猪肉的自己来取,十六文一斤,不讲价。”
薛小岩得了指令,一溜烟就跑了,薛芽芽看了一眼猪头和一地的猪血,有些害怕,但她又有点担心娘,“娘,您伤着没有?手是不是出血了?”
她和哥哥离得最近,看得比较清楚,除了感叹娘亲的英勇,更多的就是心疼。
沈青梧随手将砍刀扔到地上,“芽芽烧点水吧,娘得洗洗。”
她身上又臭又脏,还掺着浓厚的血腥味,简直令人作呕。
芽芽闻声连忙去灶台旁开始烧火,约摸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薛小岩带着孟老蔫进了院子。
见沈青梧满身血迹,哪怕是杀了一辈子猪的他都不禁打了个颤。
“大哥来了,野猪在后头,麻烦你尽快给处理处理,待会儿留块好肉拿回去给嫂子和孩子们吃。”
孟老蔫今年四十五岁,年轻的时候在镇上专门给最大的酒楼临水阁杀猪,处理猪这方面可以说没人比他更在行。
他这人老实木讷话不多,跟原主男人薛大刚一家平日里只是见面点个头的关系,没什么交情。
方才薛小岩忽然上门说了这事,他本还不太信,但小岩这孩子没有那种乱撒谎的毛病,他便来了。
不为别的,光是这两斤白得的猪肉就够本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