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梧在薛小岩恳切的目光中缓缓闭上双眼。
随即,便感觉自己的头发中被扎了什么东西,抬手一摸,是根簪子。
她睁眼的瞬间,手已经将簪子给拿了下来。
木簪通体细长,整体瞧着样式简单,但尾部加了小巧思,有类似祥云的花纹。
再说这质感,摸起来一点儿都不粗糙不喇手,沈青梧回想片刻,只觉得不可思议。
领这孩子上镇上时,他手里可是一文钱都没有的,难道是他自己做出来的?
对上娘亲询问的眸光,薛小岩羞赧地道:“是我自己做的,娘可喜欢?”
沈青梧不仅喜欢,主要是这小子闷头闷脑的,平日里不爱吱声,居然能有这份心。
“喜欢,很喜欢啊。”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将自己右手的袖子捋起来一点,露出之前芽芽为她编的手绳。
“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娘有你们真是最大的幸福了。”
这话是她的心里话,只身来到异世,本该对一切都陌生、恐慌。
但有了小岩和芽芽的陪伴,一切困难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尤其她对两个孩子的好,孩子们也都懂得感恩,都记在心里并且给她回馈,这是很难得的。
她伸手将小岩揽到怀里,芽芽见状也凑上去,伸出双臂抱住了她的后背。
“娘,如果爹还在,该有多好……”
芽芽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叹息,抱着沈青梧的力道也更紧了些。
小姑娘的话叫薛小岩也有些难受,“唉,我昨晚上还梦到爹来着……”
俩孩子在这种情况下开始了对亲爹的怀念,沈青梧觉得很正常,但她显然对那个陌生男人半点感情都没有。
说来也怪,她能根据脑中原主的记忆,对两个孩子更加疼爱,但在回忆起薛大刚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情感上的共鸣。
按理说原主和薛大刚感情不错,不至于这样。
可这原因,她实在搞不清楚。
“好了好了,你们的爹在九泉之下看到你们为他伤心,会心疼的。”
她轻拍了拍芽芽的头,随后起身将装了皂液的木盒送到了主屋与杂物间中间的缝隙处。
这里有个窄木架子,刚好通风,上头还有屋檐挡着,阳光晒不着,再下雨也淋不着,位置绝佳。
这日过后,天气又渐渐炎热起来,燥风加速着皂液成型。
过了整整两日,在第三日晌午,沈青梧从程小娥家回来就直奔这边,将最外头的木盒子拿下来查看一番,又在鼻尖闻了闻。
“成了。”她喃喃道。
因有藤叶在底下铺着,脱模的过程并不艰难,皂块呈淡淡的黄白色,用细丝切割一分为二,沈青梧蘸了点水,拿在手上揉搓。
没搓几下皂块表面就变得润滑,手心上也尽是白色的细小泡沫。
她转头就喊来了芽芽,小姑娘本也正打算洗帕子,便直接用娘给她这个叫做皂的东西开始洗。
“……娘,这……洗的好干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