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壮汉砍完柴刚从山上下来,正巧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消息不灵通的那位问身边人,“老孙他们一家回来了?瞧着不像啊?”
另一个摇了头,“那家人姓黄,根本不是咱们这边的人,听孟老五说,是从临水镇那头过来的,里正做主帮忙把老孙家的房子租给他们了。”
两个人说着就凑了过去,问是否需要搭把手,还问怎么称呼等等。
他们的交谈,沈青梧有意听了一耳朵,对新邻居有了个大致了解。
中年男人名叫黄俊生,样貌周正,言谈间给人的感觉是大方爽朗,且很爱笑。
他说他们一家从临水镇下头一个村子过来,以后就在这边常住了。
黄俊生的婆娘是个冷面女子,搬东西的过程中一直都拉着脸,一言不发,只有在同儿子说话时才有所缓和。
至于坐车尾的老妇,沈青梧听得出那是黄俊生的亲娘,也就是小胖墩的祖母。
那位老人生着一副尖酸刻薄的面相,沈青梧在村口第一眼见到她时,她闭着眼睛没有表情,这会儿才看得真切。
实在不是沈青梧以貌取人,主要老太婆一张口,恶婆婆形象直接展露无遗。
“那箱东西多沉你心里没点数?怎就不知道帮你男人分担分担?娶你这么个婆娘真是我们老黄家造了大孽!”
“闭嘴,成天就知道叭叭叭,既心疼他,你自己怎么直接坐下了,活半点不干就知道数落我,老娘欠你的吗?”
冷面媳妇却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一开口就让沈青梧眼前一亮,当下便对她的好感大大提升。
在老太婆指着她的鼻子,气得哆嗦说不出话时,黄俊生十分无奈地道。
“好了,你们两个都歇着,这才多少东西,我自己搬也用不了多大功夫,你们这,刚来,净让人隔壁邻居看笑话。”
冷不丁被cue,沈青梧扒着自家墙角的动作都顿住了,赶紧缩回了头。
在栅栏里刚喂完鸡的芽芽被娘亲的表情给逗笑。
她以前可从未见过娘这般窘迫,莫名有些可爱是怎么回事?
“娘,您真能听清楚他们在说啥吗?”
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同样是在自家院子里,她只能隐约听到邻居家在争吵,可根本听不清内容呀。
沈青梧哪能告诉小姑娘自己耳力不一般,只打马虎眼道。
“差不多吧,看着能猜出大概,反正吵架也就那么回事呗,走,你们俩跟娘一起,买草木灰去。”
村里家家烧火,每日都能产出草木灰,但大家根本不会攒太多,毕竟平日里洗洗涮涮根本用不了多少,攒那玩意没用。
沈青梧本想着只去程小娥和陶老爷子家收,两文钱一斤。
可只这两家的量显然不够,尤其她只想要过滤后的细灰,每户每日产出的细灰也就三四两。
尤其天越来越热了,家家户户不需要额外取暖,就只有烧火做饭时才产灰。
没办法,她只能在村里转了一大圈,把消息放出去。
有个小媳妇听了,当即就说自己家存了不少灰,待会就能给她送过去,但走之前,狐疑地问了句:
“小岩娘,你的那个皂,该不会就是用灰做的吧?”
今早她跟随牛车去镇上买东西,临走时,听说有个名为皂的东西在鹿儿街被疯抢,她这人本就好信,挤过去便想看看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