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菜根一怔,“茅房?会啊,我给村里搭过三四间呢,还在别的村搭过两回。”
一听这话沈青梧就放心了。
“那等你忙完祠堂的事,给我家搭一个呗,价钱咱们正常算,对了,砖头也得你帮我张罗,我这实在不知道能找谁。”
“没问题姐,这事我放心上了。”他说着接过沈青梧的篮子,“昨日我同大爷大娘说见到你,老两口都挺激动,连夜拾掇些干菜让我捎过来。”
“我爹娘他们,身体如何?”
“还是老样子,大爷还不想让我同你说,但是姐……”崔菜根微微叹了口气,“你要是有空的话,还是带小岩芽芽回去一趟吧。”
沈青梧点点头,虽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可既然用了原主的身体,替人家尽孝是理所应当的。
“你快去忙吧,这篮子东西,今儿就麻烦你了,等忙完这阵姐给你做好吃的。”
崔菜根朝她摆了一下手,回到了人群当中继续干活。
沈青梧便也转头往回走。
她没走来时那条路,而是从村中小路穿过,这样能近一些。
“娘,嘶,好疼好疼……”
“娘的乖儿噢,娘这就找孟大夫过来给你擦药,哎哟真是造了孽了,死丫头可真狠,都差点把我儿的耳朵咬下来,看我待会不抽死她!”
有个老妇连跑带颠地从一个小院子里出来,出来时差点与沈青梧撞了个满怀。
在看清这老妇面庞时,她脑中当即就浮现出一个名字来。
孟刘氏,孟大强的亲娘,当初那场变故,朝原主身上扔泔水的老太婆之一。
这老妇与孟大强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一脸的横肉相。
“瞅什么瞅!”
孟刘氏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当初大儿子大强被这小贱妇给伤了胳膊,那都过了多少日才好利索,想起这人她就来气。
沈青梧勾起唇,转头看了眼院子里那个捂着耳朵,坐立难安的汉子,语气极其轻佻恶劣。
“你这老太太真有意思,不急着去找大夫,反而与我扯皮,再晚一会儿你儿子就没耳朵咯!”
孟刘氏气得脖子涨红,捂着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腔,差点没背过气去,院里的孟大富见老娘还没走,急得直嚷嚷。
“娘!快去啊,儿子要疼死了!”
孟刘氏被这一声惊得回过神,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看着老太婆一深一浅地跑走,沈青梧乐得不行,余光再瞧见院子里捂着耳朵,满手是血的孟大富更觉好笑。
这孟大富跟他哥孟大强都不是什么好饼,前些年还曾在原主落单的时候调戏过她。
名声更是不必多说,三十好几的人了,十里八乡根本没人敢嫁过来。
沈青梧眼里的鄙夷太明显,孟大富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在蹭蹭往脑袋上涌。
但他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这个女人凶得很,如今他耳朵还受了伤,跟他动手自己绝对落不着好。
可这口气总是要出,他咬着牙转身进了侧屋,狠狠地摔门而入,屋中,当即有一道女人的尖叫声响彻四周。
“你滚啊,不要过来,你这样是犯法的啊啊啊啊——”
原本抬步要走的沈青梧面色陡然一变,就连呼吸都停滞一瞬。
她大踏步进了院子,径直踹开了那道房门。
与屋内的女子对视上,双眼顿时猩红一片。
“阿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