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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老套路（第4页）

赵陵川随后向周新田和赵明玉转达了李大成的指示精神。周新田的脸色虽然不好看，但也并没有说什么。赵明玉脸上就有了许多暧昧之色。

“陵川，你给我说老实话。你跟大成书记到底是什么关系？大成书记为什么这么偏心？我自认为也算是大成书记的得力干将，但也从没有你这样的待遇。老城区改造的事情，我在三年前是给大成书记汇报过的，大成书记态度很明确，让我给周书记汇报，然后召开常委会决定。到你这儿，一上手就得到了大成书记的支持。”

赵明玉言语中透着不服气的酸味。

赵陵川当然不能给他道出实情，只笑笑道：“赵县，我倒是觉得你过于敏感了。三年前，你提出了两套建设方案，一个是新河公园建设，一个是老城区改造，大成书记不过是同意了你的新河公园项目，但并没有否掉老城区改造。怎么能说大成书记偏心呢？”

赵陵川越是这样说，赵明玉越拿不准赵陵川跟李大成的关系了，假意不高兴道：“陵川，你这样说可就太不够意思了。在汾城的县处级干部中，只有你我年龄还差不多，其他的都是一些老家伙，我一直把你当兄弟，你反倒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这是软硬兼施的办法，赵陵川也不吃他这一套，就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道：“赵县，你知道，我可一直在你这个战壕里，你这样说可让我太伤心了。”

赵明玉马上假意生气追问道：“既然在我这个战壕里，去建阳为什么不给我明说？”

赵陵川摸了摸脑袋道：“赵县，你这话说的就让我为难了。大成书记叫我过去，还特意交代不要惊动其他人。这是原则问题，你说我能说吗。”

一听这话，赵明玉再次疑惑了起来，大成书记把赵陵川单独叫到建阳，难道就是为了老城区改造的事情吗。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想到这里，赵明玉再次将疑惑的眼神落在了赵陵川的脸上，搜来索去半天，好像是要在赵陵川的脸上寻找什么东西一样。

“李书记再没有说别的事情？”赵明玉看着赵陵川问道。

赵陵川回视赵明玉道：“我说赵县，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赵明玉就用玩笑的方式，一把抓了赵陵川的手腕问道：“你小子给我老实交代，李书记到底还给你说了什么？”

赵陵川假意吃痛道：“好了，好了，好了，你把我放开，我一定老实交代。”

赵明玉这才将赵陵川的手腕松开了，却像孩子一样依然双眼盯着赵陵川。

当然，赵明玉这样做也是一种策略。何况，他到目前为止，依然拿不准赵陵川跟李大成的关系。这就让他不得不谨慎再三。李大成再有不到两年，这一届就要满了，下一步肯定不会继续担任建阳市委书记了。然而，越是这个节骨眼，领导就会越敏感，下手也会越狠，稍有不慎，难免要被珠链。所以，赵明玉知道自己不得不慎之再慎。

“其实，李书记也没说什么，一是问了问对汾城今后发展的看法，我就提了老城区改造的事情，这你已经知道了。二是问了问汾城的班子情况。我刚到汾城半年时间，对情况不甚了解，几个常委除了你老人家和伯明书记之外，可以说都不甚熟悉，也没说什么。不过……李书记好像对赖部长有点看法。”

赵陵川真真假假编了一番，赵明玉总算松了一口气，又听赵陵川说李书记对赖俊平有看法，不解问道：“俊平这些年，虽说没做出什么出色的成绩，但也算平平稳稳，李书记对他能有什么看法呢。”

赵陵川神秘道：“这恐怕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汾城这种干部推磨的提拔方式，在全市都是有名的，李书记可能是把这个怪到赖部长头上了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本来就是管干部的，干部的问题，他当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赵明玉点点头道：“其实李书记说的一点没错，汾城这种推磨式干部提拔，真的要好好改一改。一个干部，不管干的好不好，非要从下面一圈一圈地转，等转到重要岗位的时候，棱角也磨平了，虽说老成持重，但也没有了闯劲，哪儿还能干出什么成绩。我好不容易培养出来一个关云平，又被周调到开发区了。有时候，并不是说咱们不干工作，而是咱们在前面闯，有人在后面拆台。你说还干出什么劲。”

赵明玉一说关云平，赵陵川马上想到了那位三十多岁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书记穆婉红，就忍不住笑笑道：“我倒是觉得并非所有干部都是推磨式提拔，比如新河镇的新任党委书记穆婉红，我看就是特例。”

一听穆婉红的名字，赵明玉的脸色马上为之一变，闪烁其词道：“穆婉红嘛，其实穆婉红还是蛮不错的，工作经历是少了一些，但是人很能干。”

赵陵川就多少从赵明玉的话里听出了点别的意思，不由看着赵明玉道：“赵县，你刚刚还跟我说，咱们两个最亲近，现在又跟我打马虎眼，这可就不够意思了。”

赵明玉想了想，一声长嗨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这个穆婉红……怎么给你这个年轻人说呢？”停顿片刻接着道：“不妨给你直说了，生活作风不太检点，据我所知跟咱们这位周书记关系不太正常，我还听说跟这个新河公园项目总经理张致顺也有一腿。”

赵陵川不解问道：“他老公难道就不管她吗？”

赵明玉有些尴尬道：“你还没结婚，这里面的事情没法跟你说。这个男人和女人结婚……时间一长，总会因为一些磕磕绊绊的问题出点矛盾，加上这女人也不是各个都能安分守己，男人那点事……也是……你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赵明玉等于并没有把问题给赵陵川解释清楚。但赵陵川也能从中听出一些门道来。然而，在追求爱情的年纪，总是满腔美好的憧憬，甚至一些四五十岁的男人依然怀揣所谓的爱情梦，追求一生所爱。可爱情到底什么？谁也说不清楚。如果更准确地解释，所谓真正的爱情可能更像是情绪的一种。所谓天长地久海枯石烂，不过是一时的头脑发热，迸发出来的灵感。因为爱情本身就是自私自利的，用自私而且虚无的东西来衡量两个人的关系，首先就违背了基本的逻辑学原理，也不符合人的需求。

赵明玉如此一说，赵陵川才算明白，为什么周新田给他来了个釜底抽薪，将关云平调到开发区，把穆婉红放在新河镇党委书记的位置上，赵明玉也没有反对了。因为，他知道，这是周新田的“底线”，一旦冲破了这条“底线”，两个人必然要撕破脸皮，那种长期以来的平衡也就要被彻底打破了。

吵归吵，闹归闹，别拿情人开玩笑！

正如赵陵川所料，跟赵明玉谈完话没多长时间，组织部长赖俊平就找上了门。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给赵陵川的印象就是寡言少语，就像组织部的工作一样，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里，藏在那些大大小小的档案柜里。似乎体制内所有的组织部长基本都是这样的脾性。河湾县组织部部长李永明是这样的脾性，建阳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宋明哲也是这样的脾性，总给人一种非常神秘、非常谨慎、非常保守的感觉。

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赵陵川亲手倒的茶水，赖俊平显得慢条斯理，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

“赖部长，有什么指示，请说吧！”赵陵川看着赖俊平笑道。

赖俊平品了一口刚刚倒好的茶水，却忘了开水烫嘴，急忙将嘴缩了回去，尴尬一笑，将水杯放在桌子上道：“也没什么事，你来汾城这么长时间，我也没来看过你。一切都好吧？”

赵陵川点点头道：“谢谢赖部长关心，一切都好。党关系前段时间已经转过来了，是咱们组织部办的。工资的问题也落实了，还补了几个月，大概有四千多块钱。不过，我没舍得花，全给了我女朋友。我这个未来老丈人，你应该认识，河湾县原组织部副部长马敬业，去年得了脑梗死，基本是瘫痪状态，家里需要钱啊。”

赵陵川不咸不淡地聊起了家常。

赖俊平是是是地应了几声道：“马敬业是个好同志，我们在市委开会的时候见过几次面，可惜……还这么年轻。不过，他能找到你这么一个好女婿，应该也心满意足了。”

赵陵川就摆摆手道：“我也算不上什么好女婿，算算也有差不多两个月没回去了。”

赖俊平也是没话找话问道：“马敬业的千金应该很漂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