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
严逸尘单膝跪下,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祠堂内的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冰冷的地面上,显得格外孤寂。
徐婉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欣喜,没有释然,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那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划过严逸尘的心头,比任何斥责都让他感到疼痛。
她手中的账本和信件,仿佛成了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将两人分隔在两个世界。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会……重新调查此事。”良久,严逸尘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他缓缓站起身,没有再看徐婉清一眼,转身走出了祠堂。
他的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落寞。
徐婉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重新调查?
说得轻巧!
他眼中的犹豫和挣扎,她看得一清二楚。
他终究还是放不下他的骄傲,放不下锦衣卫指挥使的尊严。
即便真相摆在眼前,他依然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不愿相信她。
那一刻,徐婉清的心,彻底凉了。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账本和信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些冰冷的纸张,承载着她的希望,也见证了她的绝望。
她以为,只要找到证据,就能洗清自己的冤屈,就能让严逸尘回心转意。
可现实却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让她明白,有些裂痕,一旦产生,便再也无法修复。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如同薄冰,脆弱而不堪一击。
然而,徐婉清的噩梦并没有结束。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竟然会如此迅速地被更深的黑暗吞噬。
“听说了吗?那个徐婉清,竟然伪造证据,想要陷害忠良!”
“我就说嘛,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怎么可能安分守己?肯定是她贼心不死,还想着勾结外人!”
“真是蛇蝎心肠!亏大人还对她那么好,她竟然恩将仇报!”
流言,如同瘟疫般在严府蔓延开来。
那些尖酸刻薄的议论,像一把把无形的刀子,刺向徐婉清的心脏。
她走在严府的庭院里,仿佛置身于冰冷的寒潭之中,四面八方都是敌意和嘲讽。
这些日子以来,她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锋芒,努力融入严府,想要得到大家的认可。
可到头来,她才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那些根深蒂固的偏见,如同坚硬的磐石,难以撼动。
严府的下人们,原本就对这位来历不明的夫人心存芥蒂。
如今,有了这些谣言的推波助澜,他们对徐婉清的态度更是变本加厉。
冷嘲热讽、指桑骂槐、阳奉阴违……各种各样的手段,层出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