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的惊讶程度不异于看到林父把三年前的事坦白,只不过面前的这个年轻女人,表面上是林家的儿媳妇,一直唯唯诺诺,但工作能力出众,在林氏的气场与此刻的气场截然相反,貌似这才是真正的她。
“三年前的事却有隐情。”顾静的眼珠向上翻了一下,随即扫视众人,像是刚刚陷入回忆中又强迫自己抽离出来。
“不只是三年前,几十年前,林谨言夫妇的离奇死亡跟林父也脱不了干系,我忍辱负重到现在,就是为了揭示他的真面目,伤害到大家,不是我的本意。”
她寥寥两句并没有说的很清楚,但却能让众人感受到她的决心,也能看到她的坚定与不顾一切。
杨帆头花已然花白,一把年纪还要造成变故,他是最先怀疑林父的人,现在也是最稳重与冷静的人。
说不上来相信顾静,但也持有怀疑态度,他便问道:“我觉得你并没有理由去向一个和她毫无关系的林家复仇,你是为谁?”
他的问题简直一针见血,刚刚困扰这群股东的困惑霎时间迎面而解,他们被顾静的态度与恳切的言辞迷惑,却忘了她的行为本身存在无目的性。
被人注视,被人以探究的眼神看着,顾静没有生气恼怒,反而很开心,很开心跟着林谨言的老员工都是有见解的人。
不过,她并没有显露出任何情绪,反而更加冷淡,“我其实是林钰的妻子,他坠崖尸骨无存,我咽不下这口气……”
听完,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小小的会议室里安静的像个无人之地,只有偶尔一两声粗重的呼吸声证明他们都还在,没有消失。
顾静摇摇头,眼睛微微失焦,她和大家一样沉默着,在回忆里找出自己能用来解释的证据,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股东们都垂着头,可怜她的经历,也佩服她的毅力,没有被林家不堪的家庭环境同化,也能始终保持初心。
如果顾静知道他们是这样想的,肯定会自嘲,她能保持初心,是因为她逐渐变得和林父一样冷酷、没有同情心。
“我们也是看着林钰长大的。”杨帆深深叹气,不知道悲叹的是她,还是林钰,亦或者两者都有。
“论辈分我们都是他的叔叔,论其他的,林谨言对我们都有知遇之恩,不管你现在要做什么,我都愿意帮一把。”
“我也愿意!”
“我也是!”
有了杨帆的带头,剩下的人纷纷附和,讲述他们与林家老大的羁绊。
彼时,林氏集团已经变成一团乱麻。
顾静回来时在办公室待了一会儿,然后拿着一张盖过章的白纸慌里慌张的来到林父的办公室里。
“不好了爸!”她手抖着,薄薄的嘴唇也轻微抖动,似乎遇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却又真实发生的事情,身体凭着本能的颤抖。
“慌张什么,有什么……”林父正在做一夜回本的美梦,直到顾静把公司资金被冻结的公告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止住要说的话,嘴巴维持张开的形状。
顾静轻轻啜泣,表现出一个年轻女人遇到大事应该有的表现,结结巴巴地说道:“爸,我……我们该怎么办?资金被冻结,项目后续就无法进行,我们的钱就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