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嬷嬷压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夫和一个约莫五十岁的婆子过来。
那二人一进屋就开始打摆子,一个劲儿的盯着自己的脚尖,连头都不敢抬。
柳氏抬起手指着左边的头发花白的大夫道:“这位是你娘当年怀孕时开坐胎药的郑大夫,”
手指一转又指着那婆子,“这是你娘当年小产时的产婆陈氏。”
谢凝星认了认人,然后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二人可还记得十三年前小产而亡的王氏?”
二人顿时身体一僵,那大夫先一步开口否认道:“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老夫看过的产妇一年就有好几十个,怎么可能还记得十三年的人。”
“是啊是啊,”那陈婆立刻附和着道:“老婆子我也是,一年到头无论是接生还是应对小产的妇人,更是数不胜数,有的时候一天还要去两起,怎么可能还记得谢家主母的事儿。”
谢凝星眼神顿时一寒,她瞧着陈婆,眼神宛如一把利刃,“我可没说王氏是谢家主母,你既然不记得,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这……”谢凝星一提,陈婆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慌里慌张地狡辩道:“这商贾大户王家的女儿嫁给谢家的事儿,姑苏的人谁不知道啊?”
“说谎!”谢凝星猛地一拍身旁的案几,“我娘去世了十三年,王家也沉寂十几年,现在姑苏街头谁还记得十多年前风光的王家?外边的人只知道谢家主母姓季,哪里还记得我娘!少给我狡辩!”
那婆子被谢凝星怼得哑口无言,顿时噤声不敢再说话。
谢凝星立刻朝着身旁的月离递了个眼神,月离立刻抽出袖中藏着的匕首,直接走到那陈婆身后,用匕首抵着她的咽喉。
那婆子立刻脸色青白,慌乱地嚷嚷道:“您要知道些什么!只要您放过我!我一定交代!”
“很好,”谢凝星瞧着那婆子,缓缓走到她跟前,“十三年前,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季氏!”婆子抻着脖子,生怕雪白的刀刃碰到自己,“她给了我一百两,要我在王氏小产的时候故意动手脚让王氏大出血!”
果然是季氏的手笔。
谢凝星垂在身旁的手攥成拳头,她看着陈婆子,眼神冷然,“那我娘小产的事儿是怎么一回事?”
“这老婆子我就不知道了!我去的时候王氏已经见了红,我只负责引产的时候动手脚!”
“好,你最好是没有说谎。”
谢凝星看向月离,月离立刻收了匕首,瞬间陈婆里面就跟软面条似的,跌坐在了地上,浑身冷汗地喘着粗气。
月离挪步走到了一旁的郑大夫身后。
谢凝星瞧着额角全是大颗大颗汗珠的大夫,冷声道:“郑大夫,你是在等我的丫环亮刀子吗?”
“小姐饶命!”
郑大夫立刻跪在地上,“我交代!我全交代!是季氏买通了我,让我在王氏的坐胎药里面加了容易滑胎的药材。那药材起初吃看不出来什么问题,但是只要一过六月份,胎儿就会迅速吸收母体的养分,导致母体虚弱最终滑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