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灰域如星火般扩散时,秦川开始了一件看似离经叛道的事:
他建立了一个完全独立于灰域的实验室,命名为“原像”。
没有资金支持,没有团队架构,只有一个不对外公开地点和一套他自己提出的理念。
理念只有一句话:
“在数据之后,再造人。”
他没有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在朋友圈写了一句:
“灰域是我交出的过去,原像是我开启的未来。”
而他真的离开了所有人的视野。
灰域依然在跑,越来越多组织接入;他的名字,却在热度曲线中开始归于沉寂。
但所有知道他的人都明白,那不是退场。
而是,一个新的世界观的轮廓,正在慢慢浮现
“你说我们真的离系统已经够远了吗?”
秦川坐在一张不大的木质办公桌前,桌上没有电脑,没有纸笔,只有一部屏幕黯淡的手机。他面前坐着的是一个新面孔,女的,年纪不大,穿着朴素,说话慢而坚定。
“系统不是远不远的问题,是你有没有办法脱离它而不死。”
这是“原像实验室”的第一次非闭门讨论。场地临时租的,甚至连名称都是临时的,五个人,四男一女,不属于任何组织,不披挂任何身份,他们的共识只是——参与一次真正“脱权结构”的构建。
“脱权”这个词,是秦川这半年反复强调的理念。他的意思不是对抗权力,而是建立一个“不需要任何权力赋能的结构”。
就像身体不依赖外部供血,自我循环。
“你说灰域还算不算是你创造的系统?”有人问。
秦川摇头:“灰域是时代的产物,我只是那个把它提前放出来的人。”
“那原像是干嘛的?”
“原像不是灰域的升级版。”秦川顿了顿,“它甚至不是系统。”
众人看他,他低声道:
“它是一次人类认知方式的实验。”
没人说话。气氛凝重,甚至有些晦涩。
直到一位成员轻声问:“你是说,我们不是在做下一代结构,而是下一种人?”
秦川点头:“灰域解决了行为与信任的逻辑问题,但它没有解决一个根本矛盾——人在这个过程中,只是一个变量,而不是主语。”
“所以你想让人成为主语?”
“不是成为主语,是成为因。”
众人沉默许久。
“那你怎么开始?”
秦川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看起来像U盘的装置,插入桌边的数据终端中,投出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