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站在那片尚未完全开荒的土地前,风卷着灰尘扑打在他脸上,身后的施工队已经开始测量地基。这里未来将是一座包含信息中心、能源接口、远程节点站与培训楼群的综合性枢纽,但现在只是一块荒地。他知道,这不只是一个地皮开发项目,而是他布局下一个阶段的根本。
项目的名字很简单,叫“纽网基地”。听起来像个科技园区的分支,实际上背后涉及的数据流、企业流、人力流以及政策接口,是他为突破旧有规则提前设定好的关键门槛。
而这片基地的落点选址,也极为微妙,刚好卡在南江省与东海省交界的灰区位置。按行政区划,它属于江城,但税收走的却是独立政策通道,属于“半自由试验区”的实验计划。
而这个政策,当年是他用匿名智库身份推动省里批的。
“这只是一个开始。”他低声自语,手机里是刚刚传来的更新文档,砚川控股旗下五家隐形公司同时完成资产重组,并于昨日统一由一家新注册的“信投联盟”接盘,董事会成员表面换了六人,实则每个人背后仍是他信得过的人。
这步棋走了十个月,如今正式落定。
下一步,就是“引诱敌人提前下注”。
他并不急。他等得起,也赌得起。
而江南某处,顾知源盯着一组账目发呆。他在这一周里几乎重新梳理了秦川背后所有资产链,他想找到一条尚未被封闭的缝隙,一条可以撬动整个盘子的弱点。
“他太稳了,稳得不像年轻人。”顾知源看着屏幕,眼里有一丝讽刺,“可惜了,当初真该一脚踩死。”
旁边的助理迟疑了一下,说:“我们是不是……先不动?”
“不动就永远只能看着。”顾知源淡淡回道,“我要赌一次。”
他并非没有机会。在去年年底,江南一家叫“卓原资本”的地方性基金曾向他示好,对方掌握着一条从地方国资到产业基金的绿色通道,只要他能拿到一组关键资源对接入口,就能让卓原出资撬动一整个“替代联盟”。
而那组资源,是秦川手里的一家环保型储能企业的专利体系,一套专利表面注册在“冉禾科技”旗下,但根据他掌握的信息,这家冉禾不过是砚川系的一个“专利仓库”。
“你说秦川现在,是不是也知道我盯上这个?”顾知源轻声问。
助理犹豫了一下:“他应该早就知道了。”
“很好。”顾知源笑了,“那我们就看看,他守得住吗。”
他派出一个中间人,从一个极为隐秘的路径绕过技术协会,试图绕开秦川的授权验证链,直接从海外技术交易接口进行专利并购预案挂单。
这种操作灰得不能再灰,但在高频技术博弈领域,却屡见不鲜。
他要做的,就是故意“制造一场合法转让的错觉”,只要成功挂单,市场上就会对“冉禾科技产权稳定性”产生质疑,而质疑本身就足以引发多家金融机构的风控预警,从而引起整个系统波动。
这是资本世界最毒的玩法:我不需要赢你,我只需要制造“不确定性”。
而秦川,在深夜办公室,正看着数据流里某个异常跳动的挂单记录。他的手指轻轻敲击键盘,旁边的老罗一脸紧张:“咱们要不要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