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素心道:“你可以走,但不是现在。晚点,等他们散了,我派人送你离开,可以吗?”
虞听晚耿直道:“不必,我自己又不是没长腿!”
裴素心无奈,灵机一动,猛地收回手按住心口。
虞听晚不管不顾地往前走。
裴素心悄悄抬眼,发出痛苦的低吟,“疼……”
虞听晚走到门口,脚步停顿。
裴素心心里一喜,变本加厉,整个人失去平衡般后仰,砰地撞上床头。
虞听晚狐疑地转头,裴素心蜷成一团,似乎很是痛苦的模样。
虞听晚道:“别装了,我不会信你了。”
裴素心微微颤抖,一言不发。
虞听晚犹豫着,终究还是不放心,朝他走了过去,问道:“你怎么了,需要我叫人来么?”
裴素心抬眸,可怜兮兮道:“晚晚,其实我的伤到现在都没好。不信你看……”
他轻轻拉住她几根手指,害怕她抵触,就小心翼翼地只碰她的手指头,慢慢往胸口引。
他的衣服在刚才亲虞听晚的时候散乱,很容易就打开,精壮的身躯上,数不清的伤痕,那些伤有的是新的,有的已经陈旧,触目惊心。
虞听晚心里一紧,情不自禁伸出手触碰。
裴素心谨小慎微道:“想不想知道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虞听晚道:“现在明白了。”
他是武安侯。
姜闵交战,持续了整整七年。
他作为将领,要想服众,事事都要冲到前面。
那是战场,刀剑无眼,怎会不受伤呢?
以前在霍宅,她就留意到他的手上许多硬茧,她还有过疑惑,问他为什么娇生惯养还能生出这么多的茧子,他那时随口回答说是小时候吃得苦,现在想想,也是可笑,她居然轻易的信了。
裴素心抬眸,轻声问:“晚晚,很多事以前我没法说,现在你愿意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虞听晚沉默。
裴素心拉着她坐下,娓娓道来。
从他途径虹城的时候被暗害开始说起。
虞听晚问:“所以,鹤安根本不是照顾你起居的侍从,而是你的贴身侍卫,对吗?”
裴素心道:“可以这么理解,他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人,在我八岁的时候就辅佐我左右了。”
虞听晚道:“那曹叔、秋十,他们也……”
裴素心连忙解释,“不,他们毫不知情。当年我母亲遇害,流落到梁平,曾与霍家少爷,也就是霍风杰有过一段露水之缘。”
她在曹叔那听过这段故事。
虞听晚问:“所以,你其实是……”
裴素心猜到她想问什么,解释道:“不,我母亲从未背叛过我父亲,只是她流落梁平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霍风杰怕她受人诟病,才对外承认她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
原来如此。
裴素心望着她,不想错过她表情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晚晚,隐瞒你,实在是我无奈之举,我不想把你卷进来,尽管后面还是把你卷进来了……你可以原谅我吗?”
虞听晚与他对视,直白道:“不原谅。”
裴素心微怔。
为什么要原谅他?
她从来没有欺骗过裴素心,可她却完全活在他编织的谎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