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臭小子!连老娘都敢骗是吧!”
方盼儿一心挂念着大儿子的事,生怕得罪了裴钊这位金龟婿。
骤然知道小儿子拆了他们夫妻的台,说不定就因此坏了事,手下也就没留力气。
和之前的小打小闹不同,当真是用了力气揍江满仓。
一是做给江元霜看,二也是被小儿子气急了,务必要让他长回记性。
江满仓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当场就要学上回那般,回咬方盼儿一口。
忽然,一根擀面杖横在了母子二人中间。
两人一起侧首,看见的,是温柔笑着的江元霜。
“正所谓,不打不成器,娘既有这个心,也别累着自己了,用这个吧。”
看着有小孩儿手臂粗的擀面杖,江满仓愣住了,不敢相信那个家里谁都可以欺负的二姐,敢如此落井下石。
方盼儿也没想到,一时犹豫起来,既舍不得,又怕不顺江元霜的意,一会儿的事不好相求。
见母亲当真犹豫起来,江满仓哇得一声,哭得比之前撕心裂肺的多。
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漏了个遍。
“江元霜是赔钱货!是没爹的贱种!不要她回来,让她滚!”
一句没爹的贱种,让方盼儿心跳都漏了一拍,江元霜也敛去了笑容。
下一瞬,方盼儿一巴掌扇在江满仓的嘴上,没留半分力气,肉眼可见江满仓的嘴附近的皮肤,红了起来。
余光扫到江元霜已经沉下去的脸色,咬咬牙,伸手要去拿她手中的擀面杖。
却扑了个空。
江元霜将擀面杖丢到一旁,伸手按住江满仓的脑袋,逼迫他和自己对视。
“嘴再不放干净,你猜猜,炖母鸡的锅,能不能放下一个你?”
眼里的寒意,和周身的气势,让江满仓不敢相信,她这句话其实是在开玩笑。
被吓得,立刻停止了嚎啕,打了一个嗝,都伸手捂住嘴,按了回去
方盼儿见状,护子心切,想推开江元霜的手,却反被江元霜捉住了手腕。
“滚出去。”
江元霜收回按住江满仓的手,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下令。
倒有了几分,裴钊厉声斥责下属的模样。
待江满仓捂着嘴跑出厨房后,江元霜才用力将方盼儿推回了小板凳上。
居高临下地看着方盼儿,“刚刚他说,我是没爹的贱种。那坐在正房,正恭维着老爷的,是谁?”
“不是你爹还能是谁!?”方盼儿忍不住提高了声量,眼神却躲躲闪闪,越发显得心虚。
“你弟弟还小,他的话,你怎么能当真?”
“哦,是吗?”江元霜笑了笑,眼底却没有半点温度,“那外祖母和舅舅的话,女儿是不是可以当真了?”
听见江元霜提起她娘家方家的人,方盼儿愣在原地,惊讶得几乎失声。
“你见了他们?他们怎么找到的你——你,你都知道了?”
看着方盼儿越来越白的脸,江元霜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锅里的老母鸡,炖得已经软烂,香气四溢,却无人在意。
她只是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方家长女,方招娣。娘怎么从来没说过,你的娘家还有这么一个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