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同入一室,下人们都离开后,才反应过来,江元霜是他实打实的外室。。。。。。
裴钊听着身后的动静,背身盯着明晃晃的烛火瞧,仿佛火光有什么稀奇一般。
心里开始后悔没有用完膳就走,要怎么熬过这一夜。
日后江元霜或许能够为他所用,但眼下还不能完全信任。
自己风流在外的表象,自然也不能现在就让她看穿。
没等裴钊理清思绪,背后便传来一声轻柔的声音,“侯爷,天色已晚,让妾身伺候您歇息吧。”
“不——你把被子放地上干什么?”拒绝的话未说完,裴钊转身便看见床榻边的地上,多了两床被褥。
江元霜去了钗饰,披散一头青丝,衣衫却十分完整。
闻言后退一步,郑重其事地向裴钊行了大礼,“若无侯爷收留,妾身只怕会被兄长卖给不知什么人家。”
“妾身自知蒲柳之姿,不配侍奉侯爷。得侯爷善心已是莫大之幸,不敢再奢求其他。”
沐浴之时,裴钊对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江元霜铭记于心。
前世裴钊死于崔知节之手,让她看清楚了二人并非现如今那样,是什么拜把子兄弟。
裴钊愿意留下自己,多半只是因为要和崔知节虚与委蛇。
那自己便不能像前世那般,为了活下去,以美色为武器。
崔知节宠了自己三年,是因为自己足够貌美也懂得使手段留人心。
而对裴钊。。。。。。要足够乖觉,让他觉得自己是得他护佑才有片瓦遮身的狸奴。
如此,才得三年衣食无忧,可盼三年后海阔天空。
“你倒是。。。。。。懂事。”
看着她恭顺至极的姿态,裴钊总觉得别扭,不知怎得,反而想起了用完膳时那真情流露的嗔怪。
随后又将这更为奇怪的想法抛之脑后。
懂上意的棋子,用起来自然更为顺手,这般很好。
裴钊正要顺了她分榻而眠的请示,屋外忽然传来了青月和张婆子说话的声音。
“夜里有我伺候,你来做什么?”青月伸手将凑上来的张婆子挡在屋外。
张婆子眼巴巴地望着屋内烛火倒映在窗上的人影,用了力气也没推动青月半分,只好悻悻住手。
“我是怕青姑娘你受了寒守夜不好,想来替你守一夜。”
青月依旧板着脸,没给她一丝可乘之机,“用不着。你再来,扰了侯爷和娘子歇息,可别怪我不客气。”
“你——”张婆子被一个小姑娘下了脸,吃了一肚子气。
可想起买下自己的人对自己的叮嘱,只好强压下气,哼了一声,叉着腰转身离开。
听了全程的裴钊,想起今日故意引自己撞见江元霜沐浴的张婆子的举动。
不由得生出一股厌烦。。。。。。为了让定远侯之位继续留在四房,继母当真是想尽了一切法子,想让自己留后。
不过,现在倒有了现成的挡箭牌。。。。。。
裴钊伸手拿起地上的一床被褥扔到床榻上,又将另一床胡乱塞回柜子。
一脸怔愣的江元霜被他按坐在床沿边,抬头呆呆地望着他。
“既然你懂事,本侯自然也会体谅你。”
“分床,便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