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一扫,这才发现,席间已经有不少夫人小姐,向她们这桌投来了目光。
可要让她生生咽下这口气,却也是做不到的。
江元霜对江怀露再了解不过,笑着亲手给她倒了一盏窨茶。
“自家人也不怕妹妹笑话,侯爷最近谋了个兵马司指挥使的差事,自然少不了上下打点。”
“自然我这手头,也不太宽裕。说来惭愧,连今日善宴的起拍价,都出不起。”
江元霜的自嘲,落在江怀露的眼里,就仿佛看见了前世的自己。
那时江怀露成了定远侯的外室,以为自此可以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
不过几日,便将一个月的例银花了个干净。
还借着定远侯的身份,在银楼衣铺赊了不少贵重之物。
谁料,那裴钊,根本就是个又臭又硬的石头!
不但对她半点怜香惜玉都无,还限制了她的花销。
为了还账,江怀露不得不上王府求江元霜。
在家时,江怀露将江元霜这个姐姐,完全当作了可以使唤背锅,随意欺凌的奴隶。
让她去求江元霜,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结果,自己都那样低声下气了,江元霜却背靠王府,翻脸不认人。
江怀露盯着眼前这个,一身寡素,低声下气的江元霜。
吐出一口浊气,勾起嘴角,施施然重新落座。
袁嫣然看不起自己,只看得上江元霜又如何?
她江元霜,今生是裴钊的外室,又不是镇国公府的下人。
袁嫣然还能护得了她一世不成?
“呵呵,便是了,这品性高洁有什么用?再心系那些灾民,银子都捐不起,不还是说大话?”
袁嫣然闻言,眉头一皱,又想开口怼回去,桌下,被江元霜再度按住。
见江元霜冲她摇了摇头,袁嫣然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之感。
便是她愿意护着江元霜,可江元霜一味退让,又如何扶得起?
索性头一扭,不再多管闲事。
江元霜也不着急和袁嫣然解释,继续给江怀露下套。
故意盯着江怀露的华贵打扮,面露艳羡,“妹妹今日不同往日,想必早已不缺银子花了吧?”
听江元霜甚至吹捧起了江怀露,袁嫣然心里更觉得添堵。
开始怀疑,难道自己看错了人,这姐妹俩,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江怀露则被吹捧得更加上头,高抬起下巴,“那是当然,银子于我而言,不过就是随手可填的数目。”
花台上,义卖之物一件接一件的被拍下。
很快,就轮到了江元霜的那只金镯子。
因为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又算是世子妃的过失,没人敢举拍。
眼看就要流拍,江元霜伸手在花笺上写下一个数目,折叠好,递给了江怀露。
微微一笑,“妹妹这话,说得有些大了。”
“若当真如此,不若妹妹拍上一件善物。既是行善积德,可让世子世子妃赞许妹妹人美心善。”
“现在这件金镯子就不错,这可是世子妃当初赏赐我的宝贝。若非我手里实在没东西,也舍不得拿来义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