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卿心下忍不住冷笑,夜妄轩这理由找的倒是冠冕堂皇。
他哄骗得了别人,却是骗不了她。
夜妄轩一向疑心重,如今陈怀远尚未高中状元,他绝不可能为了一个举人冒这个险。
唯一能让夜妄轩特意跑这一趟的,只有苏羽落所知晓的前世那些事!
“四皇子可知臣妇这庶妹做了什么?就说要来从中调和?”
苏念卿抬眼看向夜妄轩,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却是不达眼底。
沈老爷子看向苏念卿的瞬间,脸上的褶皱愈发深了些。
苏念卿这才将将退了热,任谁都能看出来,她此刻状态不好。
如今又说出这种话,显然和夜妄轩来要的这个“陈夫人”脱不得关系!
“少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本殿不是很清楚,只是这陈夫人好歹也是你同府的庶妹,你将人作践成这般……”
夜妄轩避其重,就其轻,反咬了苏念卿一口。
毕竟这明面上看来,确实是苏羽落显得更凄惨些。
“四皇子难道不知道,未知全貌,不予置评这句话吗?”
苏念卿嘴上不饶人,反正夜妄轩本身就与沈君奕不合,她没必要忍着。
“陈怀远去四皇子府上时,没同你提上一句,是他亲手将臣妇这庶妹关了起来,才让她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沈母脸色忽地沉了下来,“四皇子空口白话,我们念卿向来温善淑良,又怎会如你所说的作践人?”
她加重了语气,有些冷寒,“况且你今日要护着的这位陈夫人,可是意图谋害我沈家大少夫人的罪人!”
此话一出,厅中的人皆变了神色。
沈老爷子更是直接铁青着脸,攥紧了手中的拐杖,压着怒气问道。
“闵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母面上隐约带着不忿之色,显然是气得不轻。
“父亲,今日一早,念卿便发现自己平日里喝的药里被人多加了一味草药,成了剧毒!”
她忽地抬手,半侧过身,指着苏羽落和钱秀莲,气得声音都好似有些颤抖。
“儿媳不知是哪里让二弟妹不满了,还是念卿做了什么,她竟同外人联合,给念儿这苦命的丫头下毒!”
沈母说着,眼眶便红了起来,她是真心疼苏念卿。
一想到苏念卿成日里喝那苦汤药,就是因为在建德侯府被苏羽落母女下了毒,她心里就跟针扎似的疼。
她幼时同苏念卿的母亲乃是手帕之交,各自嫁人后,虽不常见了,但感情却还是在的。
林清如逝世后,她实在是伤心,一时间竟忽视了她留下的女儿。
待沈母反应过来,苏念卿已然被林家接去了漓水。
后面再回来,苏念卿已然算是个半大的姑娘了,沈母身为沈家的主母,着实不好再插手建德侯府的事。
沈老爷子浑浊的眼眸中满是惊讶之色,随即便升腾起怒意。
“当真是胆大包天!”
“嘭!”
名贵的青瓷茶盏砸落在地,沈老爷子此时也顾不上夜妄轩还在这儿坐着了。
他气得发抖,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吓得身侧的小厮急忙上去帮他顺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