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个两边高墙耸立的小巷子,里面黑漆漆的,风从另外一头灌入‘呼呼’叫着。
胡冬生双手裹了下不算厚实的衣服,微缩着脖子,目光朝巷子里瞧了眼,道:“里面好像没人,你不会走错路了吧。”
虎子不回胡冬生的问话,径直走到小巷子左边靠墙的一处补衣摊前蹲下。
补衣摊的摊主是个头发花白干瘦的老头,正低头手摇缝纫机缝裤头。
“我想整把老管子,老哥手里有现货?”虎子小声道。
老头头也不抬,道:“不收现金。”
“我有肉票。”虎子语气有点小兴奋。
老头停下摇杆抬起头,看到虎子明显愣了下,但也没说什么,起身打开坐下的大木箱。
同时间,胡冬生暗暗抱怨虎子不靠谱,路上也不说个明白,害自己以为卖家在巷子里,结果是个街头常见的缝补老大爷?
抱怨归抱怨,他上前凑到虎子身边,先看看情况再说。
这时,老大爷掀开箱子里的黑布,一把猎枪和子弹盒,出现在胡冬生眼里。
他粗粗扫了下,比自己现在用的那把土制老古董,好上很多倍,竟是口径6。5毫米俗称三八大盖的步枪。
他觉得就是遇到熊瞎子都敢正面搏一搏了。
为了不让老头看出端倪狮子大开口,他压制住兴奋,冷淡道:“货过得去,老哥给个价格吧。”
老头盖上盖子重新坐下,手摇杆继续低头缝裤头,边道:“五百市斤肉票。”
“什么?”一听价格,虎子忍不住红了脸。
胡冬生也是嘴角一阵抽搐,就在今天整个清河县,也就刚才那个买下毛皮的中年人,作为肉联厂的厂长,才能一下拿出五百市斤肉票。
老头分明是看到二个毛头小子,想狠狠的坑一笔。
越想越生气,他冷冷道:“二十肉票。”
老头抬头翻白眼,被旱烟染成黑黄牙齿钢镚作响,不说话但意思很明显,敢来老子这里砸场子,你小子不要命了吗?!
刚才还气呼呼红脸的虎子,顿时间紧张不已,张嘴就想道歉。
胡冬生提前预判到,冷冰冰的手嵌住虎子后脖也不说话。
虎子识趣把话吞回去。
随后,胡冬生和生气的老头对视,空气中仿佛雷鸣闪电,噼里啪啦作响。
半晌后。
老头收回目光低头摇杆缝裤头,阴冷道:“不会做买卖,就快滚。”
胡冬生保持着蹲着的姿势神情淡定,道:“四十市斤肉票,多了没有。”
老头沉默几秒,回道:“四十五。”
“加一盒子弹。”胡冬生继续还价。
老头猛地抬头,眼底闪过锐光。
胡冬生毫不畏惧直视,道:“下次子弹也在老哥这里要。”
老头眯起眼,道:“成交。”
胡冬生取肉票。
老头快速起身放开木盖,还很贴心用黑布把枪包起来。
一手交肉票,一手交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