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跟三叔每天在这湖里打鱼多年,虽然赚到的钱大部分给胡家那群吸血亲戚,口袋所剩下不多,但日子也是人生最安稳的一段……
想到这,他忽然想起来,后来自己打鱼日子断了,起因是三叔去南方后了无音讯,虎子奶奶后来悲伤过度离世的事。
他赶忙暗暗记下,之后得搞清楚避免惨剧再次发生。
一小时后。
舢板载着三人渡过湖面下的暗潮,顺利抵达县城一侧的码头。
“来一趟不容易,我顺便打点鱼等你们。”三叔说道。
作为小辈,胡冬生二人也没敢反对,背上背篓告别。
下午快三点。
煤厂等单位职工都在上班,工人街人流很少。
胡冬生想看看市场行情,先不去找中间人,而是依据陈鹤嘴里得知的信息,找个偏僻地方摆摊。
不多时,他们在几个摊位附近,找了个位置支摊。
卖的物件是不能处理成净肉的五只小兔子。
不一会儿,有个老大娘,挎着篮子在摊位前停下:“小同志,这兔崽咋换?”
这时代米面等生活物资,得有票据才能拿到,所以钱更多是个标记物,人们开口不会问多少钱,而是用‘换’。
虎子抢着回答:“一只十斤大米或者面粉。”
“刚从山里下来呢。”老大娘不悦讥讽虎子是下山的土匪。
虎子拧起小兔子随意晃着:“您给看看,咋折腾都死不了。”
老大娘就是看到小兔子有活力,才停下来问价,此刻装作不懂,道:“谁知道你打什么东西,不过买回去给娃儿玩也不错,这一只算四毛我全要了。”
现在市面行情,大米标价每市斤0。13元,不过得有粮票才能获得,所以拿现钱买得翻好几倍,还不见得能搞到,毕竟有个投机倒把罪在头顶悬着,基本要有熟人牵线搭桥才能达成交易。
总之,大妈把单位改成毛,砍价有点狠了。
虎子不乐意摇头道:“这些都是雌兔,没几月还能生娃儿,您真想要就实诚点。”
老大娘沉默几秒道:“二斤粮票换一只。”
如果从地下市场的角度来看,二斤领票算是有诚意,虎子觉得还能喊高一点。
胡冬生却先开口:“可以。”
老大娘爽快给钱。
是的,不是粮票而是钱。
胡冬生按住发飙的虎子,微笑着帮忙把小兔子装进篮子,再目送老大娘离开。
“老婆子耍滑头,还不让我吭声。”虎子不满道。
“虎爷冷静。”胡冬生拿着钱数着边道,“五只小兔子给六块钱,每只就是一块二,那么在黑市的大米价格,就是每斤六毛。”
“然后你是打算把手里头多余粮票,拿去换大米再过来这里卖吗?”
当今时代粮票、肉票才是硬通货,所以虎子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望着胡冬生。
胡冬生不接茬,把钱收起来后从背篓里又取出五只一样体型的小兔子放摊位上。
这时有个老叔走到摊位前蹲下,随手抓了只兔子查看。
“十斤粮票可以换一头。”虎子手挡住胡冬生嘴巴抢前头开价。
老叔抬头眼底隐约有锐光。
虎子心头一震,嘴唇抖抖擞擞,道:“可以,可以少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