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冬生随手捡起一块,凑近鼻子嗅了嗅。
“没什么味道。”他说道。
“那件事过去十多年了,天天风吹雨淋的,什么味道也保持不住吧。”虎子贴在胡冬生后背,颤颤巍巍地说道。
胡冬生捏碎骨头,随手撒掉,环顾四周,道:“空气里也没有刺鼻的怪味,说明当年毒死山羊的东西,早就消失了。”
他嗅觉敏锐,早已得到多次验证,虎子听后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胡冬生见目的达到,便继续用砍柴刀开路。
又走了一会儿,两人已登上百米高的位置。
肉眼可见,地上的动物骨头越来越多,有些甚至堆成了一小堆。
胡冬生不是动物学家,无法从这些骨骼推测出它们的生前状况,索性直接忽略,只是微微收缩鼻翼,深吸几口气,快速辨别空气中的气味。
虎子一改往日的多嘴,站在一旁紧张地戒备着。
片刻后,胡冬生感觉血压见底,头有些发晕,这才停下来,说道:“空气中残留着山鸡和兔子的气味。”
“当真?”虎子精神一振。
“废话,不然你以为我上山是来抓鬼的?”胡冬生白了他一眼,瞅准味道最浓的方向,继续前进。
有小动物留下的气味,说明牛头山现在是安全的。
虎子彻底放下心来,端起猎枪跟在后头,顺口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陈老头和三叔是双胞胎?”
“我爹跟我说的。”胡冬生随口回道。
胡铁牛去世两年多了,虎子就算不信,也没办法去求证,只好作罢,自顾自地嘟囔着:“他俩长得不一样,也就眼睛跟我爷爷像,所以没几个人怀疑,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亲兄弟。据说……”
虎子念叨的事,胡冬生早就知道,懒得听。
事实上,这件事也没什么重要的,在那个吃不饱饭的年代,把孩子送给有能力的人家抚养,太正常不过了。
哪怕陈鹤被送走的原因另有隐情,本质上也没什么特殊的,实在没必要深究。
十多分钟后。
胡冬生停了下来。
前方是一处坡地,地面上没有矮灌木,只有杂草和黑褐色的岩石块。
那些岩石块,凡是小一点的,都被风雨打磨得光滑圆润,远远望去,就像是一颗颗脑袋埋在地里。
“有股怪味儿。”胡冬生眯起眼,语气比之前更加严肃了。
虎子知道,胡冬生但凡没见到动物本体,都会把闻到的气味称作“怪味”。
此刻他语气凝重,说明这股气味的来源非同一般。
虎子立刻闭嘴,握紧手里的老猎枪,凭借自己出色的视力观察周围环境。
与此同时,胡冬生微微皱眉,仔细筛选空气中混杂的各种气息。
两分钟后,虎子等不及了,压低声音问道:“你确定没闻错?”
胡冬生默默点头。
虎子这才稍微安心,继续警惕地环顾四周,试图发现异常。
不多时,胡冬生停下了高频率的嗅探,沉声道:“错不了,空气里混着淡淡的血腥味,但这股‘怪味’应该是几个小时内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