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西瑶趴在窗台上,看晨光给飞檐镀上金边时,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腰间的玉佩,那是前日在市集上看见的。
青玉坠子雕着并蒂莲花特别好看,摊主说是西黎的定情信物,她但是想都没想就买了下来。
她盯着坠子发了会儿呆,忽然甩袖起身:“备马,去五王府。”
侍女捧着披风追出来:“公主,此刻去会不会太早?五王妃怕是还未用早膳。”
“早什么?那日在宫宴上她便说城外的芮灵花开了,我这是替她记着。”
五王府的朱漆门刚开半扇,翠儿正从里面出来。
银西瑶甩着马鞭大步流星往里闯,发间东玉式样的银铃坠子叮当乱响:“你家王妃呢?本公主今日要带她去踏青。”
令昭易正在檐下晾书,听见动静抬头,恰好对上银西瑶亮晶晶的眼睛。
对方今日穿的是一身轻便装扮,和那日宫宴上身着华服,举止端庄的人完全不一样。
令昭易和银西瑶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平时都不爱穿那些繁琐影响人行动的衣裳,别的女子都是想方设法在衣服上面下功夫,她则是能轻便就轻便,只有在一些特别的场合才会穿得那么正式。
银西瑶月白色的衣料上绣着银线竹纹,腰间坠着一枚青玉莲佩,倒比平日多了分柔和。
“公主怎的这般早?”令昭易搁下书卷。
“早?”银西瑶凑近,忽然抽走她手中的破烂书。
翠儿在旁偷瞄,见自家王妃耳尖发红,忙不迭替她解围:“王妃昨日着凉,奴婢这就去备披风。”
银西瑶模样生得俊俏,这身装扮又如此英气,若是从远处看不知道的还正会以为这是一个英俊少年郎呢。
两个人又距离这么近,令昭易都有些不太好意思。
“不用。”
银西瑶已将自己的月白羽纱披风往令昭易肩上一搭,布料上还带着晨露的清润。
“骑马去,风大着呢。”说话间忽然压低声音,凑近她耳边:“我借了我哥的追风驹,一定比你们王府的马快。”
令昭易被她温热的呼吸拂得颈间发痒,鬼使神差地任由她牵着往马厩走。追风驹果然神骏,银西瑶先翻身上马,接着伸手拽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便将人捞上马鞍。
令昭易惊呼一声,下意识攥紧她的腰,掌心触到劲瘦的腰线,耳尖顿时烧得通红。
“坐稳了。”
银西瑶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缰绳一甩,马蹄踏碎满地晨光。
城郊芮灵花果然开得正好,粉白花瓣落在溪水中央,随波逐流。
银西瑶跳下马,从食盒里取糕点,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个琉璃瓶:“这是东玉的玫瑰露,兑了西黎的桂花蜜,你尝尝。”
令昭易坐在青石上,看她跪坐在草地上倒酒。
令昭易低头抿了口玫瑰露,甜香混着酒香在舌尖漫开,“公主殿下,这样一混合还真的是别有一番风味,很特别,以后我都要这样混着喝。”
“叫我西瑶。”
银西瑶忽然打断她,指尖捏住她的手腕,掌心的薄茧擦过她的脉搏,“在东玉,只有母妃和哥哥叫我西瑶。”
她忽然松开手,咧着嘴笑:“你若不叫,我便天天来府里缠你,直到你肯为止。”
虽然才和银西瑶认识没多久,但是对方的热情程度实在是令人难以招架。
“西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