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是珈蓝默默地挪动身躯,离自己远了一臂的距离。
对于社牛巫眠来说,冷场是不可能的。
她对珈蓝的行为视而不见,反而又凑了过去。
“你还没说是谁咬了你的尾巴呢!是你的族人吗?还是水里厉害的大家伙。”
巫眠托着腮,盯着冰洞,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水里的战斗她貌似有点不擅长,不说别的,光是冰冷的温度,上次就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珈蓝幽幽道:“你为什么要猜是我的族人?”
不等巫眠回答,他又继续说道:
“我的尾巴从小就和别的族人不一样。除了五颜六色外,在幽暗的环境中还会发光。”
“自我成年开始,因为这条发光的尾巴,总是会导致大家狩猎失败。所以……”
后面的话自动消音。
“再加上,我的歌声像是被诅咒了一样,不但会伤害猎物,连族人听到我的歌声后,也会剧烈头痛。”
听到这里,巫眠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望向珈蓝的眼睛里满是同情。
“所以呢?他们是不是对你不好?”
巫眠追问。
也许是巫眠刚才毛绒绒的大脑袋蹭过的地方还留有余温,也许是这空旷安静的湖面让孤寂许久的珈蓝也有了倾诉的欲望。
“是的吧。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阿父阿姆就去世了,又因为我的种种异常,被族人处处刁难,除了镜爷爷没人对我释放过善意。”
“镜爷爷?”巫眠好奇地问。
珈蓝冰冷的面庞上难得有了一丝温度。
“小时候我被其他同龄孩子欺负的时候,是镜爷爷帮我赶人;长大以后,狩猎队把狩猎失败的火撒在我身上,也是镜爷爷帮我治伤……”
“总之,镜爷爷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可是这次我回去,却发现……”
珈蓝仰头,努力逼回即将落地的眼泪。
“发现了什么?快说呀!”巫眠听得入迷,忍不住拽了拽珈蓝的胳膊。
珈蓝这才长长叹了一口气,却仍旧捏紧了拳头。
“他们……把镜爷爷还有一些老得走不动道的族人,全部换给了隔壁的棘齿鲨部落。”
“棘齿鲨部落……”珈蓝的声音咬牙切齿,“把镜爷爷这样的老人吃掉了!”
冰洞里水花四溅。珈蓝长长的鱼尾在水底狠狠搅动,诉说着绝望。
“只要两天!只要我提早带食物回去两天!镜爷爷他们就不会……”
珈蓝低语。
听到这里,巫眠不由得开始心虚低头。
呃,这两天,是她缠着珈蓝不放,许诺了无数的空头承诺,想拐他做自己的伴侣。
珈蓝拒绝得多了,她还生闷气跑掉了。想必珈蓝就是在她跑掉的时候,和雪狼部落换了食物,回了深海。
巫眠的眼珠子转得很快,望天望地,就是有点不敢看珈蓝。
她想道歉,张了好几次口,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对……对不不起……我不知道你还有那么重要的事……”
巫眠挠挠头,悲剧已经无可挽回,她只能小心翼翼去戳珈蓝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