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一接通,他的眉头便皱得更加厉害。
信号不好。
他只能断断续续听见几个字,像是有人在急促地喊着:「程……出……好像……」
他警铃大作,攥紧了手机,压低声音:「大点声,说清楚!」
然而,手机里传来的,依旧是不停的噪音和偶尔的几个音节。
「埋伏……目标……他!」
程聿为的耐心彻底告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猛地挂断计算机,抬眼扫过仍旧淡定自若的秦知悯,心头的烦躁感加剧。
不对劲。
他当机立断,冷声吩咐手下:「看好他。」
「如果我十分钟后没回来,杀了他。」
手下们立刻点头。
程聿为摸了摸腰间的枪,眼底寒光浮现。他迈步往外走,准备去信号好一点的地方打电话,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就在他走出几步的瞬间,秦知悯垂下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冰冷的光。
直到那脚步声渐行渐远,他轻轻动了动手指,拇指的指腹一挑——
绳结松开了。
那条本该禁锢住他的绳索,毫无阻碍地从手腕上滑落,掉在地上。
仿佛从未真正束缚住他。
秦知悯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
骨头一转,发出细微的咔咔声。他眉头微蹙,稍稍适应着这短暂的拘束带来的不适。
这个绳索绑得实在是废物,周老教过的半层功力都没有用上。
「你!你怎么!」
几名看守的手下一瞬间愣住了,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可秦知悯只是理了理袖口,抬眼扫过面前的几个人。
眼神像是在催促一群无能的下属,提高做事的效率:
「一起上吧,别浪费时间。」
「我还要去找阿樵。」
哐!
短短的时间,秦知悯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所有的看守。
他的手沾满了血,是看守的,或许也是他的。
可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他将黑色西装脱下,优雅地擦了擦手,丢在旁边,然后径直朝外走去。
在这次赌局中,程聿为觉得自己是疯狂的赌徒,觉得秦知悯有太多不敢割舍的东西,他不敢豁出一切。
可程聿为错了。
站在这里的秦知悯,早就把一切都抛之脑后。
所有的金钱丶权势丶富贵都可以随风散去,所有的规则丶秩序丶算计都可以被他轻飘飘粉碎。
他唯一的目标,就是带着阿樵离开。
如果阿樵死了,整个世界都会来找程聿为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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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