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已经没有用了。”老者轻轻拍了拍海珍的手,眼神中闪现过一丝不舍。
“按说到了我这个年纪,应该什么都看开了。可是爷爷就是放心不下你啊。”
“爷爷要是走了,你一个人可怎么办呢?”
“爷爷,为了海珍,你也要好好吃饭,好好吃药。”
老者苦笑了一声,摆摆手道:“不是我不想吃,如今的我,已经是风中残烛,根本吃不下去。”
“爷爷,你刚才是不是说想吃……”海珍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问。
“哦,随口说说……”
“不要麻烦别人了,再说也做不到。”老者微微笑道。
作为老革命,他一直是严格要求自己的,从不给别人添加额外的麻烦。
“海珍,打开窗户,房间里有点闷。”老者虚弱地指了指窗户。
海珍赶紧拿过毛毯,轻轻地盖在老者身上,微微皱眉。
“打开吧,没关系。”老者又闭上了眼睛。
“好吧!”
海珍有点不情愿,虽然前院距离这间房间有些距离,可是她刚才亲眼所见,那松树纸着起来味道挺大的。
更不要说林建国一顿折腾,那一大锅东西猪下水会发出什么样恶心的气味。
可是爷爷已经说了。
海珍只好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
一股清凉的空气顺着缝隙涌进了房间。
台风过后,空气就特别清新。
海珍留意闻了闻,没有什么气味。
“海珍,你闻到什么气味了吗?”病床上的老者突然睁开了眼睛。
“没……没有啊!”海珍赶紧摇头。
“难道是我的嗅觉出现问题了?不可能啊?我的鼻子一直很尖的。”老者深深吸了两口气。
“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海珍,这首歌,你听过吗?”老者的目光逐渐悠远,好像看到了很远的地方。
“没有。”海珍轻轻摇头。
“这是我们抗联的《露营之歌》啊!”
老者说着,口中轻轻地唱了起来:“朔风怒吼,大雪飞扬,征马踟蹰,冷气侵人夜难眠。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壮士们!精诚奋发横扫嫩江原。伟志兮,何能消减,全民族,各阶级,团结起,夺回我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