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上前一步,便打算揭开那锅盖看看。
不过,在他动手之前,连华朝他递了一块抹布。
虽然不知道连华从哪里搞来的抹布,不过白辰顺手将抹布接了过来,然后握住了锅盖的手柄就将那盖子给打开了。
打开的时候,白辰很讲究地先打开盖子外边的部分,果然从锅里冒出了热腾腾白花花的蒸汽。方才闻到的那股味道也变得更加浓郁起来,甚至让人觉得有几分恶心。
当锅盖完全被打开的时候,随着蒸汽四处散开,白辰看清了里面煮着的东西。
一颗头颅。
是一颗下锅有好一会儿的人头,人头被摆放在一个白色瓷盘上,瓷盘被三根筷子做成的简易的架子架了起来。
锅里的汤料不是热水,而是一股一股地冒着浓浓的颜色暗红的血,这一锅血淋淋的看起来令人头皮发麻。
站在白辰身后的章知禾眼看着这一锅煮着的人头和暗红的血,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人头你认识吗?”白辰转过去看了一眼章知禾,一脸淡漠地询问他。
章知禾极力忍耐着恶心想要呕吐的生理反应,到底还是没忍住,跑到柴火堆那边干呕了几声,这才又朝白辰这边看过来。他没敢再盯着那口锅,而是看着白辰的脸,他回答道:“是……是章吉没错……抱歉、我出去一下……”
说完这句话,章知禾又忍不住干呕了一下,然后顺着柴火堆从厨房的房门冲了出去。从厨房走出来的章知禾碰到了刚刚从堂屋过来查看情况的父母,他有点惊讶怎么他们两位也过来了,但此时此刻还是阻止他们进厨房的好。
章知禾用手拦了一下:“你们还是别进去吧,里面不太好看。”
章父冷笑:“有什么不好看的,我今天什么场面都见识过了,你给我让开!”
最终还是章父和章母两个人十分强硬地闯了进来,章父一走进来,就绕到了白辰身边。他刚想要说点什么,就看见了锅里的东西。
章父看见之后,惊呼道:“这——这是章吉!怎么章吉也——”
“造孽啊造孽!”章母在一旁大喊起来,“我们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新娘子没了现在连伴郎也没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章母一边喊着一边掉眼泪,竟然不一会儿便晕过去了。章母晕过去的时候,刚好被再次走进来的章知禾瞧见,连忙将人扶着,才没让人晕倒在地上。
白辰嘱咐:“章知禾,你先扶着你爸妈去房间休息,别再出什么意外了。”
眼下章知禾只得顺从白辰的意思,连连答应:“好,我这就去,这就去!”
“等等。”白辰出声阻止了章知禾立刻离开的举动,他看了一眼章知禾,将灶台上的手机拿了过来对章知禾道:“这手机一直在响,你把它带走吧,接了电话要怎么说,你自己看着办。”
看着灶台上那一直打过来的电话,以及电话号码上的那个备注,章知禾一时间觉得那手机拿着恐怕会十分烫手。
可,即使那是烫手山芋,也得接过来。
“好。”章知禾从嘴里蹦出这么一个字来,接着伸出手将手机握在手里,然后再去扶着母亲走出去。
章知禾一家子应该已经离开,白辰这才将方才压在手机下的半张白纸从手里拿了出来将它展开。
连华和舒词都靠过来,舒词好奇便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白辰说:“刚才压在手机下面的,趁章家人没有注意就收了起来。”
这张白纸被展开,是一张陈旧的纸张都泛黄的借据。显然年代已经很久远了,上面书写的字迹还是繁体的钢笔字,一手漂亮的行楷上写着的内容是。
章前程跟一个叫张诚诚的人借了三千块五百块钱,并承诺三年之内偿还。
张诚诚,是之前在赵氏实业见过的那个张诚诚吗?可天下之大,同名同姓的人不在少数,这张借据是二十年前的借据,赵氏实业的张诚诚二十年前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哪里来的三千五百块钱借给旁人?
舒词瞧着这张借据,越看越觉得这个章前程名字很熟悉,他不一会儿便想起来,惊呼道:“这个章前程,就是章知禾的父亲啊!”
将借据叠好收起来:“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章家新婚现场突然出事,并非巧合。”
舒词有些紧张,他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连华:“在章家出事,自然问章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