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序接过杯子,倒满后想递回去,刚举起来,手上突然一滑,杯子倒在桌上,黑色的汽水顺着流向桌面。
“快快快,”韩金灿手快地抽出纸巾将顺着往下流的汽水堵住:“小周,站一边去,别弄衣服上了。”
见阮群还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韩金灿有些气,上手就拍了他一下:“哎呀,你还坐在那里干什么?快躲开。”
她又抽了几张纸总算把桌上的水给吸干了。
“不好意思阿姨,”周迟序满脸歉意:“是我没拿稳。”
“哎呦,”韩金灿安慰着:“没事,没事,擦干净就行,你快坐,快坐。”
“换个位置吧,”阮颂惜看着地上那滩褐色水渍,抽了几张纸巾弯腰去盖住,想着一会吃完了得把地拖一下。
“那都湿了,别一会儿弄脏了衣服。”
周迟序定了一会,扶起杯子,点了头。
阮颂惜刚坐下,左侧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周迟序就已经拉开椅子坐下。
她下意识转头,看到刚落座的人又拿起一个纸杯慢条斯理地打开可乐瓶的盖子,动作稳又慢地开始往杯子里倒汽水。
阮颂惜就这么看着,发现他侧脸的下颚轮廓更为流畅,要是提笔画下来的话,只需要一气呵成的一条弧线。
这个角度上镜要比他正脸还要好看。
意识到自己职业病犯了,阮颂惜轻晃了下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晃了出去。
“你坐我位置干什么?”
阮今柯一出来就看到自己位置被霸占了,直接问出了口。
周迟序抬了头,笑着问:“要换?”
阮今柯看了看他,再看了看他刚刚坐的位置,那现在还放着几张吸水的纸巾,他猜出了点原因,找了个比较近的位置坐下:“算了,麻烦,你就在那儿吃吧,反正碗筷都没用。”
“行。”
“小惜,吃香肠,家里自己做的,就你小时候最爱吃的那个味道。”
阮颂惜在外工作多年,极少有时间回家,但在外面不论吃住,都没有亏待过自己,但她爸就是觉得她在外面过得不好,吃不饱穿不暖,一个劲给她夹菜,试图用一顿饭补回她一年的营养。
“够了,够了爸,吃着呢,你也,吃你也吃。”
等她碗里的菜堆成了山她爸才停了手。
阮颂惜一时消化不了这沉重的父爱,余光往旁边一瞥,发现周迟序碗里也被她妈夹满了菜。
他正坐着,面带笑容,感谢的话语说了无数次。
尽管阮今柯总说周迟序经常上家里吃饭,早就成了家里的一份子,但怎么也是客人,她妈生怕怠慢了。
再转头看着无人问津的阮今柯,他默不作声地垂头扒饭,菜也没夹几筷子。
阮颂惜看着觉得有些凄凉,迅速夹了一块五花肉放在他碗里。
“弟弟,多吃点。”
阮今柯抬头白了她一眼:“不要把你不想吃的肥肉夹给我。”
“……”
好心当成驴肝肺。
阮颂惜专门挑了一块最肥的肉给他夹过去:“你心是够阴险的。”
“你就说你有没有这么想吧。”
“刚刚没有,现在就有了。”
阮今柯无所谓地把肥肉送入口中:“有就有,你推脱什么,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