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种吃干抹净的酣畅之感,越棠这晚睡得无比香甜,甚至第二天早上,天光都透过槛墙上的两扇支摘窗洒到床榻边儿了,她仍没有睡醒的意思。
赵铭恩本以为她是昨日赶路累着了,便由她睡,慢慢察觉不对,挨近榻边细望,才发现她似乎是冷,一床被子紧紧裹成了只蜷起的虾。略略扶着她的脸颊扭向外,只见一张通红的小脸,摸上去微微发烫。
赵铭恩心头「咯噔」一下,忙去唤醒她,不敢扬嗓子,压着声音一递一递地唤王妃。
好容易等到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开口便是胡话,「铭恩啊,来洗澡吧。」还得是胆大心细的睿王妃,烧迷糊了也不忘刺激他。赵铭恩僵着嗓音问:「王妃感觉怎么样?头疼吗?」
她搭着他的手坐起来,茫然了一阵,方才彻底醒过神,在榻上伸展了一下胳膊,也察觉了自己的异样,一下子扭身猛了,咬着后槽牙吸凉气,「肩酸,脑袋很沉。」
「王妃受了寒。」赵铭恩迅速地估量了一下,「奴替王妃寻个郎中来。」
她却说不要,「小毛病,先不管了。今日要抓紧赶路,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蓝田,我们的钱被偷了,今晚我可不想再住这么小的客栈。」
生了病的睿王妃变得格外固执,说什么都要即刻上路,听不进一句劝,赵铭恩无可奈何,只好去准备车马。
待要出发时,却听睿王妃把贴身侍女赶走了。
「我着凉了。」她瓮声瓮气地说,「你坐后边那辆车吧,别被我过了病气。」
侍女讶然:「那奴婢更要照顾王妃。。。。。。」
她胡乱抓住他的袖口,摇摇晃晃地登车,「不用啦,有他。」没错,完全不担心马奴会被过了病气,他身强体壮,阳气旺盛,最适宜陪伴她这个病人。
反正王妃最大,众人都听她的。于是车前又换回王府的车把式,向蓝田的方向全力进发。
越棠耷拉着脑袋,坐在车里不说话,赵铭恩觑了觑她,拿不准她是不舒服,还是不高兴。
「王妃别强撑着,若不适,还是先去看大夫。」
越棠没好说,其实她只是有点挫败,昨晚那一通戏码是想折磨赵铭恩的,结果他好好的,倒精准地把自己整着凉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看来还是道行浅,越棠暗自伤神,扭过头,倚着软枕闭目养神去了。
然而一上官道,马车飞奔起来,颠簸的车驾立刻将她摇醒了,摇得她头昏脑涨。越棠睁开半只眼,很有睥睨的架势,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坐过来。」
对面的赵铭恩听话地坐到了她身边,她想也没想,一头扎进他的怀抱里,拧动着,辗转着,一次次尝试后,终于摸索到最舒服的姿势。他是软垫香枕,是定海神针,兢兢业业地过滤掉马车的颠簸,让她坐卧舒适,安稳休憩。
倚靠得舒服了,但好像还缺点什么,越棠从他怀里抬起头,轻声在他耳边说:「抱紧我。」
赵铭恩沉默了片刻,方才伸开手臂,虚虚搭在她的肩上。
「。。。。。。这样吗?」
她捉住他的手,慢慢移到腰上,一边朝他耳朵里吹气,「这样。」
于是他的手停在那里,手势虽僵硬,手掌的温度却灼热。她还有意见,娇嗔着,「你怕碰坏我吗?搂紧一点嘛。」
赵铭恩闭上眼,略略张开手掌,收紧了臂膀,「这样吗?」
越棠品味了一番,隐约有柔情缱绻的味道,不错不错,很有那种脸热心动的感觉了。埋头在他怀中嗯了声,「就这样,别动。」
然而没过多久,又听她叹了口气,紧接着怀里伸进来一个东西。赵铭恩垂眸一看,微微变了脸色,「王妃。。。。。。」
「大意了,忘记准备手炉,本王妃手凉。」她无辜地眨了眨眼,「你有意见吗?」
没等他回答,她的手就肆无忌惮地活动开了,打着取暖的名号,行亵渎之实,结结实实地将他的胸膛丈量了一遍又一遍。她笑得意味深长,「赵铭恩你心跳很快啊。」边说,边摁了下坚实的肌肉,「你不会也生病了吧,心得这么快,可能是不治之症,好可怜啊。」
「。。。。。。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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