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郴靠着墙,手腕垂在身边,曲起的膝盖上,手机里再也没有了回复。
阳台上隐约能听到隔壁的动静,那毛毛躁躁的性子隔着声音都能听到。
昨晚听室友说,景尧睡了一下午,寝室里的几个人都担心得不得了。
他几次出门,走到隔壁寝室,敲门的手抬起又放下,回了自己寝室。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下了决心就不要犹豫,这是他父亲当年告诉他的话。
他也践行了很多年。
反而不如景尧。
再难过,睡个一下午,就成功恢复生龙活虎。
现在更是。
不需要他再去费心思,想怎么才能让两个号不被怀疑地淡出景尧的生活,景尧自己就找到了新的乐趣。
不知怎的,沈亦郴又切回了游戏页面。
景尧一向是个“事无不可对人言”的性子,凡是涉及隐私的设置一概没管。
这会儿,他的亲密关系页面就大大方方开着。
新出现的二级基友关系赫然排在第一位。
也是景尧唯一一个绑定了亲密关系的好友。
之前景尧故意整蛊他,把他ID改成了这样子,怕他看不到,还特地申请了个亲密关系,提醒他去看。
不过那会他没有同意。
看到那个抽象的ID,他想都没想就把页面关闭了。
而现在,那个申请还放在他邮箱里。
如果七天内没有处理,这个申请就会消失。
沈亦郴认真审视自己。
作为一个清醒认识到自己性取向,而且很难否认自己对景尧一点念头都没有的人,装作一无所知地去接触景尧,享受景尧毫无保留的亲近……
“…………”
沈亦郴自嘲地提了提嘴角。
景尧想破脑袋都不知道,他一次次靠过来的时候,自己在想什么。
就这样也好。
“想就这样算了?”当天下午,景尧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除了脑袋着实沉重以外,整个人满血复活,负面状态一扫而空,“做梦呢?”
跟他玩断崖式绝交。
“昨天算我过去没吵过这种架,没准备好,现在的我强的可怕,”景尧打哈欠,“隔壁的,你给我等着。”
“你咕哝什么呢?”李知音从门外进来,“醒了?吃苹果吗,我刚买的。”
景尧从笼子里伸头,张嘴:“啊——”
“没洗。”李知音把苹果塞他爪子里。
景尧接了果,捧在手里,礼尚往来:“喝奶茶吗?我请。”
“不喝,”李知音委婉拒绝了,“这会儿来杯万里木兰,半夜我就得替父从军了。”
景尧很遗憾,只能独自品尝。
打开外卖软件之前,他习惯性先到个聊天软件巡视了一圈,发现微信多了一条转款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