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活转瞬而过,景尧窝窝囊囊上课,窝窝囊囊考试,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一门课,却是他最不擅长的高数。
题难也就算了,老师发的题库和画的重点也是最模糊的。
景尧盘腿坐在飘窗上,一会儿摸摸耳朵,一会儿咬咬嘴,再不然就是在桌子上无所事事地画小人,就是不愿意看书。
桌子边缘缓缓升起一对眼睛,“好好看书啊哥哥。”
景尧后背一紧,慌张去捂自己的草稿纸,试图阻止自己的大作暴露出来。
但他还是慢了。
时羲已经看到了。
她歪了歪头,伸手握住哥哥的手。
女孩的胳膊细瘦,可细看之下却发现,那手上没一点细润的脂肪和软肉,线条极度精悍,皮肤更不似一般娇生惯养的小姑娘细嫩,完全是风吹日晒出来的蜜色。
在这只手下,景尧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硬生生被人“拎”起来,手腕仿佛被套进了一只钢铁铸造的环里。
做出这一举动的人却没一点吃力的神色,轻描淡写就把草稿纸拉了过来。
景尧哭唧唧:“痛痛痛痛!”
时羲才不管他浮夸的表演,举起画,若有所思。
画上有趴在桌子边睁着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默默望着人的小女孩,看着有点呆,转注仰头的模样却十分可爱。
还有一个看不清模样、张牙舞爪的黑影。
“这是谁?”时羲歪头。
“你嫂子。”景尧趁着她呆住,一把夺回画,顺手在她头上揉了一爪子。
“二嫂?”时羲出门前被姐姐扎得好好的丸子头被他毛手毛脚揉歪,自己试着救了一下,救不起来,干脆不管了,扒在桌子边,还想去拿那幅画。
景尧背在身后,不给她,煞有介事点头,“嗯,回头介绍给你认识。”
“高吗?”时羲好奇。
身高是兄妹俩永恒的痛,平均比兄姐矮了十厘米的两人四目相对,无言的沉痛在空气里弥漫。
景尧拿不太准,“应该?”
时羲高兴起来,“那小侄子侄女也会很高了。”
虽然时长清一口咬定他俩身高跟父母无关,并坚持认为,他俩之所以不如老大老二高,是因为两人的运动量——
时羲是从小运动过度了。
景尧是过度不运动。
但兄妹两人并不接受,坚定地认为,这件事和自己无关。
景尧严肃在她脸上揉了一把,“没有侄子侄女,你二嫂是男的。”
时羲:“啊?”
呆呆的小姑娘十分好揉,平日里三五不时就沦为家庭萌物、惨遭蹂躏的景尧终于也找到了自己可以揉一把的存在,趁机多捏了两把,在时羲反应过来之前收手,若无其事点头。
“是的,你没听错,不过这事还是秘密,我只告诉了你和姐姐,别告诉爸妈。”
时羲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点头,“好。”
过了十分钟,她终于反应过来,“哥哥,你确定那真的是我嫂子吗?而不是……”
景尧把书立起来,“哎呀我要开始学习了。”
“哦。”时羲又坐了回去,乖巧地嘱咐,“哥哥要好好复习,我们就能和姐姐一起出去玩了。”
景尧刚入学时,时长清承诺,只要他拿到奖学金,就带他出去玩。
可……
从景尧上学期的成绩来看,其他的科目还算看得过去,拿不到高分,也不至于在及格线边缘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