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柱舔着手指上的红薯渣,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十一,这红薯比今晚的烤肉还香呢!”他眯着眼回味,“要是天天能吃上你给的红薯,俺这辈子都不馋肉了!”
红薯明明是他拿来了,却反过来夸自己,林悦兮被他这讨好的话逗笑了:“你这张嘴啊,要是以后娶了媳妇,还不得把人哄得团团转?”
“嘿嘿……”王铁柱挠挠头,憨笑着说,“可惜你不是个姑娘,不然我现在就娶回家,天天给我烤红薯!”
林悦兮差点被嘴里的红薯噎住。
她慌忙低头,假装专心啃红薯,心里却打起了鼓:看来以后得和他保持点距离,不能总这么亲密无间了,免得生出什么误会。
王铁柱见她神色有些发愁,以为她是担心自己有了媳妇就忘了兄弟,赶忙安慰道:“你放心!就算我娶了媳妇,也不会忘了你这个好兄弟!”他拍着胸脯保证,“到时候我就带着媳妇和你一起去醉仙楼,一人一只烤鸭,绝不偏心!让大家都吃得过瘾!”
他说得眉飞色舞:“你是不知道,上次我跟钱麻子偷溜出去,连半只烤鸭的影儿都没见着!那小子忒不靠谱,半路便被巡逻的给逮住了……”
林悦兮听得一愣:“你经常偷溜出营?”
王铁柱赶紧捂住她的嘴,左右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嘘——这可是秘密!”他神秘兮兮地凑近,“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了!”
夜风卷着红薯味意犹未尽,王铁柱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其实我有个万无一失的法子。……”他正要往下说,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嗝,熏得林悦兮直往后仰。
“算了算了!”他摆摆手,“这事儿改天再说!吃饱了,咱们赶紧回去睡吧……”
此人话中有话,林悦兮伸手一拦,那脸上分明写着:话不说完就别想睡!
王铁柱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认四下无人后,将身子朝林悦兮凑近,几乎贴到她耳边,神神秘秘地悄声道:“那我现在就跟你讲哦,这个秘密我只跟你说啊,你可得把嘴巴捂严实了,千万不能让旁人知晓。”
林悦兮极其诚恳地重重点了点头。
“因为我知道,主将每月都有固定的一天不在营中。”他得意地眨眨眼,“这可是我观察了很久才发现的规律。”
王铁柱也是今岁新兵,只是比林悦兮来得要早了七八个月,知道的事情自然也比她要多得多。
他这话一出口,立即勾起了林悦兮的好奇心,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迫不及待地问道:“是哪天?”
王铁柱却突然摆起了架子,故作矫情地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道:“这可是只有我才晓得的秘密,坚决不说!”
说罢,还真像模像样地转身,作势就要回去睡觉。
林悦兮哪能轻易放过他,假装生气地双手叉腰,威胁道:“王铁柱,你要是不说,可别怪我以后有好玩的都不带上你了!”
王铁柱听了,心里“咯噔”一下,他最害怕林悦兮生气了,这小身板人虽不大,但主意多,不是下五子棋就是讲鬼故事,甚是有趣,行军一路,要是什么好玩的都不带上自己,那得多无趣啊!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脸上表情纠结得像团乱麻,最终还是憋不住,结结巴巴地道:“行行行,我说我说——主将每月初九都不在营中。”
林悦兮好奇:“初九?你怎么知道的?”
“我……”王铁柱这才意识到说漏了嘴,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嘟囔着,“完了完了!秘密说出来,就不是秘密了!”他转身想溜,“这红薯吃多了真是犯困……”
林悦兮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衣袖:“话说到一半就想跑?你既然知道得这么清楚,肯定也知道主将去干什么了吧?”
王铁柱后悔得直跺脚:“我哪知道啊!主将不在营中,我偷着乐还来不及呢,谁有闲工夫跟踪他啊!”说着说着,眼神开始飘忽,耳根也悄悄红了起来。
林悦兮瞧他这副心虚的模样,心里有了底:“是吗?”她故意拖长了音调,“可我这个月初九,好像看见某人鬼鬼祟祟跟在主将后头呢……”说完,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怔怔地盯着他。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在王铁柱耳边炸响。
他本就心思单纯,见她这样目光直视着自己,根本来不及思索此话能有几分真意,冷汗如豆粒般从额头滚落,一个箭步冲上前,手忙脚乱地左顾右盼,生怕这话被旁人听了去,嘴里不停念叨:“我的小祖宗,你可小声点,这可使不得,要是传出去,我可就完了!”
林悦兮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透出满满的诚意:放心,我保证不说!
王铁柱见实在瞒不过去,神色变得极为扭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头都快低到地上去了。
纠结了好一番,才吞吞吐吐地开口:“我……我说实话,那天,我实在没忍住,用攒的银子去了花月坊。不过,我发誓,我真就只是去看看那些姑娘,根本没动她们一根手指头啊!到现在,我还是个处子之身呐!”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瞥向林悦兮,只见她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王铁柱误把男扮女装的林悦兮当作青涩的热血少年,瞧她那满脸通红、稚嫩害羞的模样,还以为和自己一样,在这方面毫无经验。
他凑近了些,带着几分“过来人”的口吻,好奇地问道:“十一,你是不是有时候也觉得心里那团火憋得慌?”
林悦兮只觉得两只耳朵直发烫,捂着耳朵喊道:“你、你别说了!”
“哎呀!都是大男人,有啥不好意思的!”说都说了,王铁柱不仅不臊反是来了劲,拉下她的手道,“你看你,脸都红到耳根子了!”
“你别告诉我,你晨起的时候没有过……”他悄咪咪地贴过来,小声说了两个字。
“王铁柱!”林悦兮眼睛一闭,猛地甩开他的手,“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告诉主将你偷溜出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