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箭破空声响起,却见箭矢射中狼身时火星四溅,仅留下浅浅的划痕。头狼仰头咆哮,前爪拍向最近的猎户,竟将对方的猎叉生生拍断。徐小鹏看见那狼爪上的纹路,正是旱魃图腾的变形。
“跟我来!”雀儿拽着他躲进符文阵,掏出腰间的短刀,在掌心划出伤口,鲜血滴在圆心的“斩”字上。符文突然发出强光,形成透明屏障,将狼群挡在外面。徐小鹏感到龙裔血脉在体内沸腾,鳞片迅速覆盖手臂,他挥刀砍向头狼,刀刃与狼爪相撞,竟发出钟磬般的清响。
“小心!”雀儿突然惊呼。
徐小鹏转身,看见一只母狼从侧方扑来,腹部竟长着与旱魃信徒相同的人面。他本能地一拳砸出,金色鳞片划破狼腹,却见里面没有血肉,只有无数黑色雾气组成的符文,正是老柳树枯死时渗出的那种。
“它们是雾气变的!”徐小鹏大喊,“砍核心符文!”
他跃上树杈,居高临下观察狼群,发现每只狼的眉心都有淡红色的光点,正是雾气凝聚的核心。猎刀在掌心旋转,龙形纹路发出强光,他看准头狼眉心的光点,纵身跃下——
“噗!”
刀入肉帛般的触感传来,头狼发出刺耳的尖啸,身体化作黑雾消散。其他狼见此情景,竟掉头逃窜,消失在山林深处。雀儿瘫坐在地,望着徐小鹏手中的猎刀:“你果然是……龙裔。”
徐小鹏愣住,想起老村长曾说过“龙裔现世,旱魃降世”,而雀儿竟直接叫出了他的身份。他刚要追问,却听见远处传来张乐天的呼唤:“小鹏!老村长让你去趟溪边,说有重要的事!”
“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徐小鹏转身欲走,却被雀儿抓住手腕,塞给他一个油纸包:“里面是我娘留下的地图,标着山里所有的符文阵和旱魃巢穴。还有……”她犹豫片刻,“明天经过‘双龙沟’时,千万别碰那里的溪水,就算渴死也别碰。”
徐小鹏点头,将油纸包塞进怀里,鳞片触到油纸时,竟传来冰凉的触感,仿佛里面藏着某种古老的力量。他快步走向溪边,却在拐角处听见低低的交谈声——是老村长和雀儿的对话。
“您果然还活着,守陵人。”老村长的声音带着颤抖,“二十年前那场大战,我以为守陵人全灭了……”
“只剩我和我娘。”雀儿的声音哽咽,“可娘为了修复老柳树的封印,已经……”
徐小鹏躲在树后,看见雀儿手中的玉佩正在发光,与老村长袖口露出的金属片遥相呼应。他突然想起,父亲遗留的《荒天血誓》中,曾提到“守陵人掌生死,龙裔掌兴衰”,两者本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小鹏是唯一的龙裔,必须活着走到斩天阁。”老村长的声音低沉,“旱魃的封印已经松动,铁刀会的人正在山里寻找‘荒天碑’,那是唤醒四凶的关键……”
话音未落,山林深处传来巨响,仿佛有巨石崩塌。徐小鹏看见雀儿突然转身,望向东南方的山峦,眼中闪过决然:“我去引开铁刀会,您带狩猎队走‘斩龙径’,那里有我娘设下的护山大阵。”
“雀儿!”老村长想要阻拦,却见少女已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几片血兰的花瓣,在地面上拼成“平安”二字。
徐小鹏回到营地时,张乐天正在整理行囊,看见他腰间的油纸包,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是……地图。”徐小鹏犹豫片刻,决定暂时隐瞒雀儿的身份,“明天进山,跟着我走,别乱跑。”
深夜,徐小鹏独自坐在篝火旁,展开油纸包。地图上用朱砂画着复杂的山脉走向,多处标着“旱魃巢”“符文阵”“斩天阁”,而在“双龙沟”的位置,画着一个大大的红叉,旁边写着:“龙血所浸,万邪不侵”。
他摸了摸左踝的胎记,突然想起雀儿绘制符文时的情景——她的鲜血与他的血脉产生了共鸣,这是否意味着,守陵人与龙裔本就是一体两面?远处传来猫头鹰的叫声,徐小鹏站起身,看见老村长正望着东方的天际,那里有淡淡的红光,像是山火,又像是某种古老的召唤。
“睡吧,明天还要赶路。”老村长转身,手中握着半块玉佩,与雀儿的玉佩碎片合在一起,竟拼成了完整的守陵人信物,“记住,无论遇到什么,都要相信自己的血脉——那是斩天的力量。”
徐小鹏点头,躺在草席上,却辗转难眠。他想起雀儿离别时的眼神,那是一种带着期待与牺牲的复杂情绪,仿佛她早已知道,自己与徐小鹏的相遇,是命运的必然。怀中的《荒天血誓》突然发烫,他悄悄翻开,发现第二页竟浮现出字迹:“守陵雀影,血誓初开,双龙沟内,龙血归来”。
山风掠过营帐,带来远处的狼嚎,却再没有靠近。徐小鹏摸了摸衣襟上的血兰,花瓣已经枯萎,却在他掌心留下一个淡淡的印记,与雀儿指尖的纹路一模一样。他知道,明天的进山之路,将是他真正踏上斩天之路的开始,而雀儿的身份,老柳树的秘密,还有荒天四凶的真相,都将在山林深处一一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