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风裹着血雾渐渐散去,孤岛的焦土上横陈着黑袍人的残骸。徐小鹏单膝跪地,龙鳞表面的裂痕仍在渗出金血,猎刀深深插在身侧,刀刃上凝结的黑雾正被晨光一点点灼化。他抬手按住剧烈跳动的胸口,荒天碑碎片在体内如活物般游走,每一次脉动都牵扯着伤口处的碑文,似要从血肉中挣脱而出。
“小鹏!这边有发现!”张乐天的呼喊从断壁残垣深处传来。徐小鹏强撑着起身,龙形气劲在脚下凝成淡金色的涟漪,将碎石震开。转过半塌的石墙,一座被藤蔓缠绕的石屋映入眼帘——石门上刻着残缺的螺旋纹,与神秘水桶上的符文如出一辙。
老村长张有德颤巍巍抚过石门:“这建筑风格。。。至少有千年历史。”他枯槁的手指突然顿住,指甲刮过门缝里的暗红色痕迹,“是干涸的龙血。”
徐小鹏的龙鳞骤然竖起。推开门,腐木的霉味扑面而来。屋内散落着锈蚀的青铜器皿,墙面上用朱砂画满扭曲的符文,中央石桌上摆着半卷兽皮,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这血。。。和我的一样。”徐小鹏指尖触到兽皮,龙鳞上的纹路与符文同时亮起。他的脑海中闪过片段:戴青铜面具的先民在石屋中焚香祭祀,巨桶中涌出的黑水化作黑龙,而远处龙渊的轮廓在血色中若隐若现。
“记载里提到‘渊宝’。”张有德展开泛黄的古籍,书页间夹着干枯的龙鳞,“龙渊深处封印的,不是旱魃本身,而是能号令旱魃的‘渊海令’。得此令者,可掌控天下水脉,甚至。。。”他的声音突然压低,“逆转生死。”
张乐天手中的长枪当啷落地:“铁刀会和血煞殿争的就是这玩意儿?难怪他们连上古煞器都拿出来了!”他的目光扫过墙角的锈剑,剑格处的纹路竟与面具人的锁链如出一辙。
徐小鹏的猎刀突然发出清鸣。刀刃扫过墙面符文,金色光芒顺着朱砂痕迹游走,拼凑出完整的星图。星图中央,龙渊的位置被一颗血红色的星子标记,而周围环绕的星座,正是昨夜水桶共鸣时浮现的黑龙虚影。
“等等——”神秘女子的声音突然在识海响起。徐小鹏猛地转身,却只看见窗外摇曳的藤蔓。他的掌心传来灼痛,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半枚玉佩的虚影,与面具人手中的碎片严丝合缝。
“她还活着?”徐小鹏按住额头,龙鳞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张有德递来一碗灵植汁液,碗底沉着细小的碑文残片:“这些碎片在井里发现的,或许。。。”
话音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石屋顶部的瓦片纷纷坠落,露出暗藏的夹层。一具穿着祭司服饰的骸骨倒悬而下,手中紧攥着青铜钥匙,钥匙齿纹与水桶底部的凹槽完全匹配。
“原来水桶是锁,钥匙在这儿。”徐小鹏刚要触碰钥匙,骸骨突然化作黑雾,凝成面具人的虚影。“愚蠢的蝼蚁,以为找到钥匙就能解开渊宝之谜?”虚影发出冷笑,“龙渊的封印,需要龙血、玉佩、钥匙。。。以及。。。”
虚影消散的刹那,徐小鹏的龙鳞开始片片脱落。他踉跄扶住石桌,发现桌面上用龙血刻着倒计时——距离下一次龙渊潮汐,只剩三日。而潮汐之时,正是封印最弱的时刻。
张乐天在角落的陶罐中翻出锈蚀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指向龙渊方向:“这上面的星图。。。和兽皮上的不一样。”罗盘背面刻着小字:“伪令现世,旱魃为引,渊海泣血,天下倾覆。”
老村长突然剧烈咳嗽,手帕上沾满金血:“我懂了。。。铁刀会放出旱魃是幌子,他们真正要的是趁乱。。。”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中映出窗外漫天蔽日的骨舟——那些在战斗后消失的黑袍人,此刻正举着刻满血纹的旗帜,旗帜上的图案,赫然是龙渊深处那颗血红的星子。
石屋中的古老记载究竟是真是假?神秘女子的声音为何突然出现?骸骨化作的虚影透露的“以及”之后究竟是什么?倒计时指向的龙渊潮汐会带来怎样的灾难?而铁刀会与血煞殿策划的“伪令”计划,又将如何颠覆天下格局?避难所中的每一条线索,都指向更深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