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完毕。”降谷零这才低声说,“你也安全真是太好了。”
“我走得太急,还没来得及跟你说……”降谷零迅速在卫生间里做了伪装,把自己折腾得像个欧洲人。
其实只要压住眉峰、戴上隐形眼镜,再加上他带着欧洲口音的英语、挺拔的身形,说是外派来的金融工作者也足够以假乱真。
“让我把门禁卡给阵平,对吧?”诸伏景光道。
降谷零不告而别,留下的手机中有封发给松田阵平的信。
手机在书桌上,被《FBI心理暗示术》夹在页面中,他很快意识到短信传递的内容,也在暗格里找到了门禁卡。
炸弹案与FBI有关,这件事他一年多前就已经知道了,降谷零告诉他的。
照理来说,哪怕一个系统的卧底,都会在卧底期间隐瞒彼此身份,去保证在暴露后不会彼此牵连。
更别说他们一个是警察厅公安零组,一个是警视厅公安部,属于不同部门。
最开始景光严格按照规则行事,直到降谷零找到他,并且有意无意发了一通火。
“你知道组织要选一个狙击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暴露我们的联系。”
“你还不明白吗?”降谷零咬着牙,眼神里几乎要喷火,“他们派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进同一个组织——你觉得那是巧合?”
“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让我们彼此隔离!”
降谷零看起来想揍他,“你不理解吗,苏格兰?我们从来就不是两个独立的风筝。”
“我们离了谁都活不了!”
“我知道。”诸伏景光却莫名弯了眉眼,眼神里是一种安静的、说不清是温柔还是悲伤的笑。
他知道零做事从来百无禁忌,从不拐弯,打起架来根本不知道疼,认定什么就一定会去做。
哪怕是做组织的狙击手。
可那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孩子啊。
上警校也好,去公安也好,这个小孩子在排挤和偏见中长大,执意想去证明他的血肉和灵魂更值得属于这个国家,也因此长成正直勇敢的模样。
可也正因为这样,诸伏景光才会越来越担心。
如果让他一个人一直待在黑暗里,他会不会真的就把自己变成组织的一部分?
黑暗与罪恶不会同化他,但任务会。
职责、代号、伪装、排斥与戒备……时间久了,人总会忘记自己原本的模样。
其实他来组织卧底,几乎算得上是一场隐晦的追随。
自从毕业后,降谷零就断开与他们警校同期的一切联系,一声不吭地失踪了。
他去警察厅找,没有;调进公安部找,还是没有;甚至在整个系统里,都查不到他的任何痕迹。
可景光知道,那个从小就憧憬成为警察的降谷零,不可能轻易退出。
所以他也申请成为卧底……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在同一个地方。
命运有时候真的很神奇,兜兜转转总会回到原地。
恐惧过、犹豫过、也期许过,本以为毕业后将会在各自的领域实现梦想,就这么散成星火,只会在彼此都难得的假期侥幸碰面,喝上一杯酒。
但萩原和松田进入爆处组,他与降谷进同一个地方卧底,就像是二十多年前,他们在一起长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