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抑制雾气正在作用中,请测试学员稍待片刻并收敛信息素。』
不含丝毫情感的电子音回荡在测试室中,也给里面的人缓冲的时间。
室内两人过于纠缠的信息素气味尚未完全消散,空气似乎仍带着一丝丝湿热与暧昧的残痕,但随着抑制剂雾气弥漫开来,冷冷地贴附在皮肤上时,仿佛强行将两人从情欲的深渊中拉回现实。
那些汹涌激烈的感官余烬在雾气中迅速冷却,像被硬生生拔出一场未竟的梦。
张静的思绪逐渐清晰,却也渐渐意识到此刻的姿势——她仍跨坐在蔚恒彻身上,双手虚放在他宽阔的肩上,气息未稳,整个人像是被困在某种羞耻与尴尬的悬浮状态中。
她不知该何时机起身,怕此时的任何动作都会让两人之间本就微妙的氛围更加难堪,脑袋一片混乱不安,根本不敢回想方才那意乱情迷的一切。
甚至不敢看蔚恒彻一眼。
──她从没想过,一场适配测试竟会逼她将自己的一切赤裸交出去。
而就在她略显僵硬地垂下视线时,蔚恒彻忽然抬手,语气平静地说:“别动。”
他的声音低哑却冷静,像是初见那日般透着一丝疏离感。
话语冷淡,但他的行为没因此有任何迟疑,指尖落在她制服上方微微散开的扣子处,动作不带情绪地为她轻轻扣回遮住那一片遗留暧昧的痕迹,甚至还顺势替她理了理歪斜的衣领与抚平衣料上的皱折。
那双手修长稳重,既不急促也不暧昧,像是在执行某项标准流程般一丝不苟。
张静一时怔住了。
正想开口说点什么时,SPERA的提示音又再度响起。
『室内残留信息素已清洁完毕,请双方学员于五分钟内离开测试室。』
张静深吸了口干净的空气,迟疑了一下,并没有立刻离开……她低着头,指尖微紧,像是在挣扎要不要说些什么。
至于蔚恒彻,他腰背挺直、微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整理着自己制服的扣带与袖口,动作一贯冷静、有条不紊,仿佛只是结束一场例行公事后的收拾,纤长睫毛遮去他的神情看不出他此刻任何的情绪波动。
然后,直到他动作停下才抬眼看向眼前人,语调平淡地开口,“你刚才配合得很好,数据资料应该很齐全。”
“……什么?”张静怔住了一秒,意会过来后声音便微低下来,“所以你做的这些行为,是为了数据?”
冰蓝眼眸凝视着她,眼里完全看不出任何温度,口吻平静到近乎无情,“这本来就是测试,完成程度越高,样本就越完整。”
“就算……做到那种程度?”她的声音颤了颤,不敢太大声,但眼底浮现出不敢置信的情绪。
张静告诉自己冷静,但是脑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几个画面——
他掌心贴着她腰际,指尖紧扣;她主动吻下去后,他便更热烈地回应,唇舌缠绕、几近失控,那些低哑含着压抑的气息、贴在她耳侧时的灼热、还有他灼烫的身体紧贴着她,让她整个人几乎无处可逃。
更不用说那不加掩饰的、生理上的明显反应……如今在她脑中一幕幕翻腾,灼烫得她指尖发麻。
结果他说这只因是测试。
“你……明明都有回应,怎么还能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她语气急促,像是憋着气才挤出来,带着羞赧,也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怒意。
“要配合得好、纪录才完整,这也是做这测试的目的。”蔚恒彻微微顿了一下,却仍选择继续以理性的方式分析道,“其他的——只是信息素作用下的正常反应,不必多想。”
那语气就像是在阐述某种理性程序,毫无情绪波动,却字字锥心。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她。
“蔚恒彻!你──”张静喉间一紧,激动地想说什么,却像是堵着一口闷气,实在难受。
她狠狠盯着他冰蓝的眼眸,那抹冷色调的质感在此刻显得更为扎眼,仿佛是在验证眼前的人就是如此──理智、克制、极端的自律。
蔚恒彻就是这样的人。
她到底在期望什么?
张静觉得荒谬。
最终她没再开口,只是轻轻吐了一口气,缓慢却俐落地从蔚恒彻身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