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看起来似乎和她这个二等公民没什么区别。
nbsp;nbsp;nbsp;nbsp;或许还是有区别的吧,整个人类蜂巢家园,最大的差别就是公民等级了。
nbsp;nbsp;nbsp;nbsp;你看,每一个人,他们都拥有着高大健康的躯体,他们都有精致美丽的五官,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从容优雅的笑容。
nbsp;nbsp;nbsp;nbsp;每一位公民,身体里都带有特定的芯片,所有的信息,都被系统监测。
nbsp;nbsp;nbsp;nbsp;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几等公民已经划清了界限,每一个人类都在过着相似的生活,物质优渥,外貌精致,不满意的位置都可以进行生物改良,每一个人类的薪水多到花不完,相当于你有一万人民币的月薪,可是生存所需的钱财才仅仅需要一块钱,两者之间的差距之大,让新人类从来没想过会为生存发愁。
nbsp;nbsp;nbsp;nbsp;在林贝看见亚特兰特伸出了粉红舌头时,卧室之外,每一个刚刚使用过的盘子,都被全智能机器清洗好收整好原位,她喜欢鲜花,智能订货仓已经远程传送到这栋房子里,第二天亚特兰特亲自做饭需要用到的食材,也已经自动送达,全息模型的房子里,夏夜的蝉鸣、清风,一切都是那么安详。
nbsp;nbsp;nbsp;nbsp;在新世纪,人类公民早已经可以做到足不出户。
nbsp;nbsp;nbsp;nbsp;亚特兰特已经舔到了腿。根,她情不自禁仰头,在这一刻,林贝突然想起了公司里的同事奥利维亚,其实她们并不熟,但是奥利维亚是唯一一个和她说起自己家里买了其他阶层公民的事,如远古时期的奴隶制社会那样,买卖奴隶。
nbsp;nbsp;nbsp;nbsp;买卖其他阶层公民做奴隶,是非常常见的事,在新纪元,每一个人类都受到法案的保护,人类与人类之间,基本不可能造成近距离伤害。但人类的法案并不保护四等公民和五等公民,人类可以对没有法案保护的其他阶段公民做任何事。
nbsp;nbsp;nbsp;nbsp;林贝每一天活
nbsp;nbsp;nbsp;nbsp;动的区域仅限于一二等公民聚集区,还没接触过其他阶层的公民,在此时此刻,眼前昏暗的灯光开始晃动的时候,她突然想去看一看了。
nbsp;nbsp;nbsp;nbsp;“林贝,你分心了。”亚特兰特幽怨潮红的脸就在面前,他捧着林贝的脸,“你现在生活的不开心吗?”
nbsp;nbsp;nbsp;nbsp;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nbsp;nbsp;nbsp;nbsp;她的未婚夫总是如此奇怪,问的问题也是奇奇怪怪,为什么要问她这样的问题?为什么要问她开不开心?开心是什么?不开心又是什么?她三十多年的生活一直如此循规蹈矩,生活一直如此平静,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nbsp;nbsp;nbsp;nbsp;每一个人类都是如此的。
nbsp;nbsp;nbsp;nbsp;她差点忘记了,她的一等公民未婚夫,好像生病了,在不久之前,经历了电击和药物治疗。
nbsp;nbsp;nbsp;nbsp;啊,好像她也不正常。
nbsp;nbsp;nbsp;nbsp;“开心吧。”她摸了摸亚特兰特的脸,眼角滑下泪珠,“总感觉不真实,好像假的。”
nbsp;nbsp;nbsp;nbsp;“我是假的,奥利维亚是假的,艾米莉是假的,你也是假的。”
nbsp;nbsp;nbsp;nbsp;空气静默了一会,亚特兰特问:“你为什么会这样说?”
nbsp;nbsp;nbsp;nbsp;是啊,为什么会这样说呢?林贝也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我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她如实回答,她或许觉得,用不了多久,她也会被人类监管系统安排医疗介入。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她在如此平静的生活里,藏匿于人类群体里,却仍然感觉到一种快要暴体的焦灼?为什么在平淡的生活里,她却焦躁到握不住餐具,在用餐时用尖锐的刀叉划过餐盘?
nbsp;nbsp;nbsp;nbsp;平静的生活像是如镜面平滑的绿色湖面,湖面之下,有如飘散的头发丝一般的怪物触手在张牙舞爪,如泰坦尼克号行驶过的海面,在静谧的深海之下,有流动的庞巨的暗礁冰山。
nbsp;nbsp;nbsp;nbsp;虚伪的平静,麻木的平静,在平静地活着,是平静的疯子。
nbsp;nbsp;nbsp;nbsp;面上不显。
nbsp;nbsp;nbsp;nbsp;那一张张美丽优雅、精致的面庞上,带着冷淡的笑容。
nbsp;nbsp;nbsp;nbsp;这种难言的焦灼与空洞,好像身上有数不清的蚂蚁在蚕食她的身体,一低下头,就可以看到指尖、腿脚上有密密麻麻的蚂蚁昆虫在肉眼可见地啃食她的肉。体,翻滚蠕动的蛆虫从腐烂的皮肉里钻出来。
nbsp;nbsp;nbsp;nbsp;一眨眼,张开五指,它们又不见了。
nbsp;nbsp;nbsp;nbsp;林贝猛地推开压在她身上的亚特兰特,她站起身,看着躺在床上雪白赤果的男人,他像一具艳。尸般晃眼,双眼充斥着不正常的亢奋。
nbsp;nbsp;nbsp;nbsp;这副画面似曾相识。
nbsp;nbsp;nbsp;nbsp;她的头发已经达到了锁骨,她伸手撩开遮住视线的头发,胸口突然燃烧起一股火,令她想要蹂躏这个一等公民。
nbsp;nbsp;nbsp;nbsp;她踩住了他,用指甲剐蹭过他,在他爽得直抽泣的时候,突然重重地踩,像对待一个垃圾一样对待他,看着他蠢蠢欲动的手,她居高临下冷冷道:
nbsp;nbsp;nbsp;nbsp;“如果你现在敢动一下的话,我们就分手吧。”
nbsp;nbsp;nbsp;nbsp;这是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以来,林贝第一次对她说出分手这种字眼,亚特兰特果然期期艾艾地叫唤着,不敢动弹,看起来真是被折磨得要死了。
nbsp;nbsp;nbsp;nbsp;在他的体温越来越高,传染到她身上时,她收回了脚。
nbsp;nbsp;nbsp;nbsp;男人不敢动,向来清清冷冷的脸上被情玉污染,就像是泥潭里开出了一朵白莲花,现在这朵白莲花被采摘下,被人赤脚跺烂了,汁水糊了一脚。
nbsp;nbsp;nbsp;nbsp;林贝在欣赏他要哭不哭的眼,她在沉默地俯视,双眼中却透露出了同样沉浸于其中的兴奋。
nbsp;nbsp;nbsp;nbsp;她也在听他的哀求,因为他的哀求而感受真实的心跳,沉重的鼻息滚烫粗重,胸口里熊熊燃烧的火星已经随着呼吸道飘舞而出,她听到了耳畔雷雨般轰隆的心跳声和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