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手脚都被拽直了,双手手腕在头顶他看不到的位置,估计是被绑到了她自己的床铺架上,两条腿被分开,分别栓在了床尾的两根柱子上,令他动弹不了半分。
nbsp;nbsp;nbsp;nbsp;天光已经大亮,封闭的房间内安静极了,落针可闻,没有第二个人存在的气息。
nbsp;nbsp;nbsp;nbsp;“唔唔——”
nbsp;nbsp;nbsp;nbsp;他挣扎着动了动四肢,发现除了臀腰部分能勉强动一动,其他部位基本被绑死了,因为他的拼命挣扎,绳索陷入了皮肉,他只觉得手脚刺痛,皮被磨破了。
nbsp;nbsp;nbsp;nbsp;那个罪魁祸首还算有点良心,给他盖了被子。
nbsp;nbsp;nbsp;nbsp;他挣动了好半天,却是徒劳无功,只能靠鼻子喘息,胸腔起伏,静止在床上休息。
nbsp;nbsp;nbsp;nbsp;认清了他被林贝绑起来并且自己还挣脱不了这个事实后,面对着那面单调的天花板,他开始思考他现在暂时的队友——林贝,她这么做的理由。
nbsp;nbsp;nbsp;nbsp;动机,理由
nbsp;nbsp;nbsp;nbsp;她根本没有任何绑架他的动机啊。
nbsp;nbsp;nbsp;nbsp;他想不到。
nbsp;nbsp;nbsp;nbsp;亚特兰特从来到兽人世界的亚瑟顿军校开始,其实一开始都没有将这号人物放在心上,她在各个高大威猛的兽人军校生中,确实在外形上就很突出,性格也热情和善得过分。
nbsp;nbsp;nbsp;nbsp;但这还不足以成为亚特兰特注意到她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只不过是微薄的作为人类同类身份的联系而已。
nbsp;nbsp;nbsp;nbsp;一切激起不理智行动的情绪,都是低等生物才会产生的,这并不是空穴来风,这一信念在长久以来都根深蒂固地扎根于他的生命中。
nbsp;nbsp;nbsp;nbsp;所以除了任务,他根本就不关心其他任何事、任何人物,即便林贝与他一样同为人类。
nbsp;nbsp;nbsp;nbsp;树开花,花结果,某种看起来莫名其妙的行为背后都可以找到动机,可是此时此刻,林贝的行为好像超脱了因果,他飞速旋转的大脑想不出林贝这么做的动机。
nbsp;nbsp;nbsp;nbsp;他们曾经还在亚瑟顿军校时,就一组进行机甲飞行实。操训练,没有激烈的冲突矛盾,与他相比,她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宿舍其他成员上。
nbsp;nbsp;nbsp;nbsp;现在他们是一个小组的队友,每个标准日都要一起外出完成杀死十只坏种的任务,每个小组只有两个成员,林贝实在没有理由这么做,将他绑起来关在屋子里,她将会缺少一个队友,缺少一半的战力
nbsp;nbsp;nbsp;nbsp;整栋楼都没声音,现在是外出完成任务的时间,包括林贝也肯定是出去拿坏种人头了。
nbsp;nbsp;nbsp;nbsp;从一开始的慌乱慢慢在这种寂静中冷静下来,设想了许多方案思路最后都被自己一一否定了,亚特兰特只能在这种静默中有些不安地等下去,暂时别无他法。
nbsp;nbsp;nbsp;nbsp;每个标准日完成任务回来之后,都会按人数领取标准餐,他心里怀着希冀,或许领餐的时候,冥勒作为带队的队长,可以发现他的缺席。
nbsp;nbsp;nbsp;nbsp;林贝推开门回到小房间时,距离早晨她出门时已经过去了很多个标准时。
nbsp;nbsp;nbsp;nbsp;她轻轻将房间门反锁上,握着两盒标准餐,向仍然被绑在床上的他走去。
nbsp;nbsp;nbsp;nbsp;凭心而论,亚特兰特长着一副很美丽的皮囊,这种美丽又与雷蒙德和卡尔不同,雷蒙德的脸有种夺人心魄、充满攻击性的美,卡尔是那种忽视不了端方如玉的娴静的美。
nbsp;nbsp;nbsp;nbsp;而亚特兰特则长得很斯文俊逸,平常一本正经看书时,薄薄的那一层镜片下,狭长漆黑的眼看上去总觉得很凉薄无情,淡漠得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nbsp;nbsp;nbsp;nbsp;因为她的出现,床上的亚特兰特动了动眼,躺在床上向她投来目光。
nbsp;nbsp;nbsp;nbsp;林贝没有细看他的眼神里夹杂着些什么东西,不过肯定不是欢喜,大概是狠狠皱着眉的,是不善的,还含着愤怒的。
nbsp;nbsp;nbsp;nbsp;她将两盒标准餐放到了屋角简单的桌子上,然后迫不及待收拾了洗漱用品去洗澡,她也不喜欢自己身上的味道,虽然没什么,但心理上总觉得过不去,好像到处都粘了那些怪物的血。
nbsp;nbsp;nbsp;nbsp;从卫生间洗好澡,处理了味道,她仍然没有搭理被困在床上的亚特兰特,而是神情自如地在桌前坐下,唤出银色小狗聊天。
nbsp;nbsp;nbsp;nbsp;“贝贝,他怎么被绑在床上啊?”小亚说的是亚特兰特。
nbsp;nbsp;nbsp;nbsp;“他喜欢这样。”林贝回答。
nbsp;nbsp;nbsp;nbsp;亚特兰特:“”
nbsp;nbsp;nbsp;nbsp;吃完饭,林贝又让小亚变回了没有意识的银球,将它收进背包。
nbsp;nbsp;nbsp;nbsp;这一刻,她才正眼看向他。
nbsp;nbsp;nbsp;nbsp;亚特兰特只觉得在这一刻的沉默间,心底好像生出了什么奇怪的感觉,那个他从没有正眼看过的女孩,她从进门开始只看了他一眼。
nbsp;nbsp;nbsp;nbsp;他全身发酸,一整天保持着一个姿势,脖子上的针眼伤口还有些发痛,她昨夜使了大力气扎他,但手法并不熟练,很生涩。
nbsp;nbsp;nbsp;nbsp;他只能静静待在床上,听着她进入了卫生间,坐在桌子前吃了饭,她咀嚼的声音很轻微,因为太过于安静,全神贯注,她每一次咀嚼吞咽,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并分心地注意到,标准餐她应该不爱吃,吃的时候都没有细嚼慢咽,随便几下就吃完了。
nbsp;nbsp;nbsp;nbsp;而现在这一刻,她吃完了东西,他没有听到什么其他的动静,他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第十三区联邦好像没有太阳这种东西,阴沉沉的天笼罩于头顶,在这大概是傍晚的时分,漂浮于半空中的细小尘埃蓦地流动起来。
nbsp;nbsp;nbsp;nbsp;林贝进入了他有限的视线范围内,她站在了床边,静静地居高临下俯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