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同来洗衣服的女孩叫王双喜,算是她的小姑子,她兄长名为王道正,是当地的一名书生,现下正准备春闱。
这桩婚事是原主六岁时父亲定下的,彼时王道正贪玩,在山中失踪,原身父亲将他从狼口中救下。
王道正乃家中独子,父亲去世的早,和爷爷母亲妹妹相依为命,一家子也没个收入来源,那时王老爷子感恩不已,又见鹿云山是个能挣钱的,原主还是个懂事水灵的小姑娘,故定了婚约,结为亲家。
按约定,今年开春,等原主年满十六岁,就要迎娶过门。
谁成想原主的父亲突然去世,是以王道正前来,帮原主将其父下葬,又理所当然地推迟婚约,更理直气壮地带着母亲和妹妹住进田家。
前些日子原主落水,就是因为与王双喜起了争执,一番拉扯被王双喜推入了村边的陵霞河里,再醒来,便是现在的白岫了。
原主生得乖巧甜美、为人机灵善良,是十里八乡人见人爱的小姑娘,且不说婶姨叔伯,哪怕是村里最调皮的小猴子,见到原主也愿意安安生生坐下来叫一声姐姐。
现下白岫刚来,就有妇人打招呼,“阿野来了!”那妇人站起身,将湿手在衣服上抹了抹,亲热地拉起白岫的手“怎么样啊,婶子看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这孩子,这才落水多久又来河边洗衣服?你给婶子说一声,婶子帮你啊。”
白岫谨慎地看着她,小心翼翼答谢:“我没事了,谢谢婶子。”
只是临了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发丝自耳边滑落至眉眼,仿佛一缕萦绕不散的愁魂,她声音还有些虚弱,叫人看了心肝直疼。
王双喜鼻孔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在一边阴阳怪气指着自己的脑子比划道:“婶子,她脑子有问题。”
妇人瞪了王双喜一眼,这还没完,几个小孩跑了过来将她挤到一边,抱着白岫的胳膊嘘寒问暖。
“小野姐,你上次吓死我了。”
“小野姐,你没事吧?”
“小野姐,我来帮你洗。”
几个人围着白岫转来转去,通通被白岫赶到岸边,她指着河水佯装凶巴巴地警示着。“别往那去,那水又凶又急,还冷得很,下去了可就没命回来了。”
王双喜又接话“是啊,这不就有个变成傻子了吗?”
她这人争强好胜,一贯看不得白岫被人围着转,索性阴阳两句,反正她也不会还嘴,谁成想白岫没说话,那群孩子却不乐意了。
带头的孩子王指着王双喜大声喊道:“你还说,就赖你,上次要不是因为你,小野姐能落水?
王双喜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抬头看向那几个孩子,大声喊道:“没有的事!你们别胡说!”
“就是你!我都亲眼看见了!是你把小野姐推下水的!”
“小野姐上来了你还打她。”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孩子们不依不饶,指着王双喜喊道。
“杀人犯!”
“杀人犯!”
“杀人犯!”
王双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忽然尖叫起来:“你们别乱说!要不是她背着我哥偷男人被我揭穿,她怎么会心虚跳河?”
“就是她偷人!不守妇道偷人!”
白岫愣住了,她冷冷地看向王双喜:“你说什么?”
王双喜什么时候见过她露|出过这副表情,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吓得后退了一步。
但她很快又挺直了腰板,尖声道
“村里人都知道,你整天往山里跑,谁知道你在干什么!你爹死了,你就想勾|引别人家的男人,真是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