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顺着后颈攀附至后脑勺,轻柔地按|摩着他的头皮,口中重复着:“咕噜咕噜毛,吓不着。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这话像一句咒语一般,没多久,江复淮就安静了下来。
他摩挲着白岫的五官,在心中默默勾勒着神明的画像。
白岫将江复临拦腰抱起,不是白岫力气他,实在是他瘦的可怜。
江复临生得极美,且不说那张脸有神姿玉貌,单就现在人群中来说,他就身长如玉,身姿如松。
前些日子养得好了,白岫只觉得他欣长挺拔、宽肩窄腰、俊美无双。
而最近他更是瘦得脱相,整个人薄如蝉翼,仿佛一阵清风都能卷起。
她将他拦腰抱起,轻轻放至床上,然后坐到床边。
江复淮的话很管用,当天白岫就见到了惟帽。
她接过下人递来的惟帽,摒退下人,只留她二人在房中。
江复临紧紧抱着白岫,一双好看的眼睛空洞无神,瞪得莽大。
“阿岫,我们去西洲。”
“阿岫,我们去西洲。”
“我们去西洲好不好!”
江复临哑声痛哭,整个人悲痛欲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白岫心痛至极,她轻轻地亲吻江复临的头顶,思来想去,决定把一切告诉江复临。
她需要江复临配合她。
白岫将与江复淮这段时间的来龙去脉尽数讲给江复临听,末了,捧着他的脸道:“事情就是这样,阿临,我们可能去不了西洲了。”
白岫说着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不愿意被江复临听见。
江复临睁着一双灰蒙蒙的眼睛,侧耳努力听着,他瞎了之后,一贯喜欢握着白岫的手,此时也是这个动作。
他眨了眨眼睛,摇头:“不会的,我们会去西洲的。”
“不会的。”你会去西洲的。
江复临想起那天他与江复淮的交易。
他去求江复淮放过白岫。
“皇兄,此事与她绝无干系,求皇兄饶她一命。”
“她不过是一介孤女,对你构不成什么威胁。”
“你若是想要,我大可以把那份名单给你。皇兄,求你放过她。”
那日江复临以死明志,喝下了江复淮递过来的失魂散。
此毒不但会让人痛不欲生,还会让人神志不清、陷入癫狂之状,最后七窍流血而死。
江复临不怕,他只怕江复淮盯上白岫,叫她徒增一些本不该承受的苦难。
江复临陷入回忆,白岫轻拍他的脸颊,将他的神拉回来,想与他商议,究竟怎样才能骗过江复淮。
江复临哽咽着喉结动了动,还是没告诉白岫他与江复淮交换的真相。
他得把白岫送到西洲。
只有在那里,白岫才会真正安全。
“阿临,你有没有在听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