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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她点头：“我定会尽力。”

nbsp;nbsp;nbsp;nbsp;那人松了口气，瘫坐回稻草堆：“多谢。”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离开牢房前，谢汐楼顺便去了趟女牢，见了眼被关了几日的谢四娘。

nbsp;nbsp;nbsp;nbsp;女牢比男牢冷清许多，谢四娘被安排在一个最为宽敞的牢房，四周皆无犯人，极为清净。

nbsp;nbsp;nbsp;nbsp;被捧着长大的小姑娘此刻所在蜷缩在角落，衣裙上灰一块黑一块，楚楚可怜。地上杂乱铺着几床被褥，食盒里的点心早就吃完，只剩下空空如也的碟子，显然很久没有人来看她了。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在心中叹了口气。

nbsp;nbsp;nbsp;nbsp;谢宅乱成一锅粥了，谢夫人哪有心思顾及这个小女儿？

nbsp;nbsp;nbsp;nbsp;谢四娘瞧见谢汐楼，顾不得旁的，冲到栏杆前央求：“二姐，是我不好，不该被三哥撺掇着，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二姐，是我错了，求求你带我出去吧。”

nbsp;nbsp;nbsp;nbsp;娇滴滴的小姑娘再没了往日的傲气，谢汐楼看着她，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nbsp;nbsp;nbsp;nbsp;她也曾是整个大琼最尊贵的女子之一，一朝火烧沈府，她从天上坠到地狱，没了身份不说，连一个完整的活人都不算。

nbsp;nbsp;nbsp;nbsp;如今的谢四娘，还是比她幸运多了。

nbsp;nbsp;nbsp;nbsp;“这事我决定不了。”谢汐楼轻轻摇头，“但若你能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倒是可以为你求情。”

nbsp;nbsp;nbsp;nbsp;谢四娘点头如捣蒜，恨不能将心剖给她看：“我定将知道的都告诉你。”

nbsp;nbsp;nbsp;nbsp;“谢三郎说我不是谢家二娘，说谢家二娘不是我这般模样，这是何意？”

nbsp;nbsp;nbsp;nbsp;谢四娘小心翼翼瞧着她：“是苗姨娘说的。三哥偷听到了苗姨娘和母亲的谈话。”

nbsp;nbsp;nbsp;nbsp;“苗姨娘？”这是谢汐楼从未听过的名字。

nbsp;nbsp;nbsp;nbsp;“苗姨娘曾是郭姨娘的婢女，后来因告发郭姨娘与外男私通之事，被父亲收入房中。郭姨娘也因此被送到庄子里，连带着二

nbsp;nbsp;nbsp;nbsp;姐也不受父亲待见。”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心思转动：“当时苗姨娘告发郭姨娘，定然该有证据，不然谢商民不会轻易相信。你可知证据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谢四娘听到谢汐楼直呼谢商民的姓名，眼神颇为奇怪，但还是乖巧回答：“当时我年纪太小，记不得太多，只是后来听三哥提起过，说是在后院抓住了郭姨娘的奸夫，苗姨娘这才被逼无奈，将所有的事告诉父亲。之后没多久，奸夫死在了柴房中，郭姨娘虽喊冤，却再无人可证明她的清白。”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恍然大悟。

nbsp;nbsp;nbsp;nbsp;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

nbsp;nbsp;nbsp;nbsp;谢家二娘至死不明白，为何谢家家大业大，却容不下她和母亲，不明白为何家中有药，却无人肯救她。

nbsp;nbsp;nbsp;nbsp;这就是答案。

nbsp;nbsp;nbsp;nbsp;在她死后两年，她为她寻到了这个答案。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回去的路上，谢汐楼靠着马车壁没有说话，在心中将案件从头至尾梳理了一遍。陆回坐在另一侧，安安静静看书，不去打扰她。

nbsp;nbsp;nbsp;nbsp;二人分坐两侧，互不打扰，却又融洽如一体。

nbsp;nbsp;nbsp;nbsp;不知过了多久，谢汐楼睁开双眼，幽幽叹气。

nbsp;nbsp;nbsp;nbsp;至此，案件所有线索凑齐，她已然可以拼凑完整的案件经过。

nbsp;nbsp;nbsp;nbsp;陆回察觉到她的动作，抬起眼睫，鼻梁如崇山，眉眼如川泽，眸光一改往常的尖锐，全是温和鼓励之意。

nbsp;nbsp;nbsp;nbsp;“结束了？”

nbsp;nbsp;nbsp;nbsp;“嗯，结束了。”谢汐楼看着他笑起来，压在心头的石头撤去，起了几分调笑的心思，“陆回，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好看呀？”

nbsp;nbsp;nbsp;nbsp;马车摇摇晃晃，影子在夕阳下拉得无限长，街边食肆飘出饭菜的香气，劳作一日的人们笑闹着，踏上归家的路。

nbsp;nbsp;nbsp;nbsp;有那么一刻，陆回突然生出种感觉，九曲红尘，人间诸多美好，都不敌面前人眉目娇俏，笑着夸赞他，“你很好看”。

nbsp;nbsp;nbsp;nbsp;他第一次感激，父皇母后给了他一副“好看”的皮囊。

nbsp;nbsp;nbsp;nbsp;心中邪思如藤蔓般将他的心裹得密不透气，支配着他的肢体，控制着他的动作。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最终却只落在她鬓边散乱的发，替她小心翼翼别到耳后。

nbsp;nbsp;nbsp;nbsp;手指的触碰让谢汐楼的耳尖以无法觉察的速度变红变烫，心中的情绪也如从云端坠落般起起伏伏，在紧张忐忑后失落，在失落后心脏再次快得要冲破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