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一年时间悄然流逝。
正是一天傍晚时光,夕阳的余晖,透过藏书阁的雕花木窗,在青石地板上,投影出一片斑驳的光影。
玉小刚将手中厚重的典籍合上,左手按揉眉间,右手指尖不断的摩挲着,书脊上烫金的《武魂变异考据》字样,轻叹一声。
这一年来,他的生活与从前五年相比,简直判若云泥。
在比比东的资助下,他不必再为温饱挣扎。
他也终于算是活出了一点人样。
虽然还是穿着朴素的灰布长衫,但衣襟整洁,面容也不再憔悴。
眼中,更是多了几分笃定的神采。
这时,窗外传来一道细碎的脚步声,玉小刚刚抬头望去,就看见比比东正提裙踏上石阶,雪白的裙裾在风中轻扬。
玉小刚嘴角咧出一个柔和的弧度。
这一年攻读时光,他唯一的休息时间,就是陪在比比东身旁。
和她相处,两人不管做什么,都觉得心情舒畅。
比比东今天没有穿着属于圣女的华服,只简单绾了髻,耳畔一枚银铃,随着她的步伐叮咚作响。
在这死寂的武魂殿中,几分少女的鲜活,竟透着一丝格格不入。
“在看什么?”
比比东凑近书架,她的梢被风带起,刚好掠过玉小刚的手背。
玉小刚轻轻吸了口气,空气中带着淡淡的香味。
一想到刚刚比比东向他跑来,耳根稍微有一点烫,连忙从怀中掏出一颗金黄的橘子。
“之前……路过门口的橘子树时,摘的,你尝尝。”
一边说着,玉小刚一边剥开橘子皮。
在橘子皮散开的时候,阵阵雾气四散。
橘子汁也因为玉小刚手中动作没有轻重,而溅出来几滴,酸甜气息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很快,一小瓣橘子被玉小刚剥好,递给比比东。
比比东接过玉小刚剥好的这一瓣橘子,塞入口中,唇齿间瞬间绽开的清甜,让她眯起双眼。
神色中洋溢着满足。
平日里,作为武魂殿圣女,她想要什么都基本能得到,生活里什么都不缺。
可她总感觉,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比不上玉小刚亲手给她剥的橘子。
只因为,武魂殿上下,所有人都对她充满了敬意和恐惧。
平常根本没有人把她当做朋友,对她的关心,也都是虚假的客套。
千寻疾从小就对她极为严格,对她只有最严苛的训练,似乎只想把她培养成杀戮工具。
她需要的任何东西,虽然武魂殿随手就可以赐予她,一切都来得很容易。
但这种日子,反而让她觉得无趣。
比比东突然抓住玉小刚的手腕,神色中带有几分希冀:
“今晚椰林城有灯会,你愿意陪我去看吗?”
比比东语气试探着,平日里冷静的眸子下,藏着一分忐忑。
玉小刚怔了怔。
在过去一年多以来,他们虽然经常在一起看书,学习,但从来没有踏出过武魂城半步。
玉小刚看着比比东不同寻常的模样,似乎有一些紧张,笑着点了点头,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