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看早膳开了热锅烫肉,端着碗先喝口汤,听门外风声愈发凌厉,搅合雨声一道刮得耳朵都冷,她脖子缩缩。
刘栩看眼祁聿,立马有人往火笼子里加炭,朝祁聿身后推了把。
刘栩:“春分过了,再冷
冷不了多久。”
扫眼祁聿披挂的红袄,便是这般臃肿的衣裳祁聿也一身轻落,看着人萧条得紧,好似又瘦了。
眉心刚凝,李卜山便将一大盘肉推向祁聿。
陈诉:“天一热,海寇又会来犯海南,冬日里市舶司造战船速度也不行,怕是开年要吃两场亏。”
许之乘:“东南战时也还没结束,但天热了好打,若失物资到的及时,估计五六月就能班师回朝。”
见都发言,庚合跟一句:“又是三年,今年大计、京察要不要早做手脚?派谁去。”
还是要早早议出来。
祁聿一言不发涮肉,陈诉视线绕开锅子正要问祁聿政事,只听门外一声喝报。
“老祖宗,衢州巡税使死了。”
“说是被人刺杀,案犯共九人,已经全押进京到刑部落案了。”
陈诉人一震,桌上好几人猛地抬头不约而同看向同一人。。。。。。祁聿还在镇定涮锅子,吃得正悠哉。
感受到视线,她抬头扫眼诸位:“怎么?”
陈诉吃口菜,慢悠悠道:“衢州巡税使死了。”
你儿子死了。
“然后了?”
祁聿破天荒丢块肉到刘栩碗里,刘栩看着肉一怔,再看两眼人,心里火热地低头将肉喂嘴里。
嗯,烫的正好,不柴不老,正嫩。
转眼刘栩贪恋非常的将碗递到祁聿面前。
祁聿瞥眼桌面手旁的碗,用筷子示意李卜山:“老祖宗要你服侍,你别吃了,过来。”
刘栩:。。。。。。
李卜山:。。。。。。
陈诉认真看向自己碗里。
就听见对面祁聿声响不轻不淡:“死了就死了,关我什么事。说是我儿子,其实在我面前也没待多久。出去四年一封信也没有,逢年过节孝敬也是不递的,就当没这个人吧。”
自陆斜出宫,她从未在宫里提过这人。
至于陆斜在宫外长成了什么样子她不知道,没找人探听过。出去了就两别,没必要藕断丝连联系,她与这个人不同世。
多年未曾听到他消息,祁聿心底鼓动翻,支着胳膊拧眉,“他要是没死,今年该。。。。。。”
脑袋往旁一递,看向庚合:“阖宫上下你不用调册数万人全记得来着,那谁今年十几了?”
庚合被点名,搁下筷子:“三月十六便及冠。”
那没几日便二十岁生辰了。
祁聿吃口肉,面上有些可惜,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