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破空之声!
原来东方云渊早已绕到他身后,长枪如惊鸿般刺来。而少年那一掷,不过是虚招,为的就是逼他转身。
江湖新秀大抵如此,初生牛犊不怕虎,有股子莽撞劲儿,却能可化险为夷。
这一枪,正中刀疤男后肩。虽未伤及要害,却也让他吃了大亏。
“啊!”
刀疤男惨叫一声,踉跄后退。
他万万没想到,两个化气一重的小辈,竟能给他造成这般伤势。
刀疤男知道再打下去也讨不到好处,只得咬牙切齿地说道:“今日之仇,我记下了!”
“想走?”东方云渊冷笑一声,长枪如龙,朝着刀疤男双腿横扫而去。
刀疤男虽有伤在身,见势不妙立刻腾空而起。
他刚跃起半尺,就见东方云渊枪势突变,枪尖如灵蛇吐信,直取他的脚踝。
又是一声惨叫,刀疤男重重摔在地上。他的右脚筋已被挑断,再也无法站立。
慕廉见状,不禁一惊:“东方姑娘且慢!”
东方云渊置若罔闻,手中长枪继续发威。
她身形如燕,在劫匪群中穿梭往来,每一枪都准确地挑断一个劫匪的手筋脚筋。那些想要逃跑的喽啰没跑出几步就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何必下此毒手?”
慕廉忍不住说道:“……既然已经制服他们,何不交给官府发落?”
东方云渊持枪而立:“你小子倒是心善,但这等禽兽不如的东西,若轻易饶过,只怕他日又要祸害更多无辜百姓……”
她目光凌厉,长枪遥指那山寨,冷然道:“……这些山匪,手上沾满了多少无辜性命?有多少父母失去儿女,多少妻子失去丈夫……”
“……若非我等今日路过,说不得又要多出几户人家要在寒冬里哭断肝肠。断他们手筋脚筋,已是最轻的惩罚。这等恶贼,留着也是祸害人间。”
惊鸿一瞥间,薄纱遮不住,是巾帼初现,还是江湖侠女。
少年默立月下,听少女侠骨,立处无言。
他这些年的光景,不过是在一方小天地里打转罢了。
老周头指挥着许大叔和几个后生,已经开始用麻绳捆绑那些断了手脚筋的劫匪。
慕廉看着劫匪倒在地上哀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些山贼作恶多端,无故杀人越货,确实不是个良人,今日遭此下场,也算是恶有恶报。
他虽不忍见血,却也明白某些道理。
……待到天色将明,一行人押着这群劫匪来到城门下。
守城的兵丁见这般阵仗,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为首的小队长认出了几张通缉令上的面孔,连忙打发一个机灵的小卒,快马加鞭往县衙跑去报信。
不多时,一队衙役赶到。
当头的是个四旬开外的官差,腰佩长刀,面相威严,身上那股子刚硬气势,一看就知是个久历江湖的老差爷。
他刚要盘问,却见东方云渊取出一枚令牌,在那官差眼前一晃。
那官差看清令牌上的徽记,顿时面色大变,双手抱拳,方才还威风凛凛的模样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谄媚笑容:“原来是…咳咳……”
到这儿,他忙打住话头,又重新拱手道:“……在下马奉,是这城中捕头。”
东方云渊淡淡道:“这伙山匪劫掠商旅,奸淫掳掠,罪证确凿。麻烦马捕头将他们收监,另外请派人去劫匪的藏居住,清点赃物,设法寻找失主。”
马捕头连连应是,又悄声问道:“不知小郡…”
东方云渊打断他的话:“这些劫匪的供词,马捕头明白该如何处置吧?”
马捕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明白明白。”
待衙门将那群劫匪押走,东方云渊向众人告辞,便住那来往镇北关的商队去了。
那日遇上白玉蛇精,他便觉得世间之大远超想象。如今又遇上这位东方姑娘,才晓得这天下之事,一二字可以道尽。